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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 不道不道寒 1052 字 2022-10-02

易沁尘已经这么无望地等了他十四年,如今他却要因自己未了的仇恨,将这种等待无限期地延长下去。顾南行对此嗤之以鼻,甚至产生过不少自责,因为他承诺会去寻易沁尘,却没承诺什么时候才会去寻他。

这么看来,他果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坏人,无意骗了易沁尘的前半生,如今却又故意把他的余生给骗了过来。

不过那人还真是好骗。顾南行想着,远望那轮皎月笑出了声,却听袁牧城说:“既然这么想他,这次为何不和我一起回阇城?”

“我和你不一样,”顾南行说,“我没把握能把他带出来,越是见面就越没底气离开。”

他轻叹出一口气,枕着双臂躺了下来,好似借着月光便能探寻到那个身影,却还是忍不住对风自问:“也不知下次见面,他能认得出我吗。”

——

钟鼎山离帐已有一小段时间了,江时卿独坐在矮桌旁,凝望着眼前的木盒出神了许久。

那是絮果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

江时卿时常念起,却也不敢久视,甚至在絮果离去之后,他便瞧不得赤色。这种接近灿烂又让人恐惧的色彩已经被那少年一同带走了。

如今他因残损的性命能延续而生出喜悦,想坚定地答应那少年留下的请求,却是无人对谈,只能遗憾至沉默。

烛火的光影在盒身上摇晃,犹如不灭的火舌,在燃烧中吞进了那个少年冰冷的身躯。江时卿安然不动地在那阵注视中一点点地接受这些情绪,将仇恨印得更深。

沉悼随着燃灯已退却,待收敛起了眸中的黯淡后,江时卿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木盒才往帐门走去,可只一抬首,袁牧城的身影便撞进了视线。

“来多久了,怎么也不说话。”江时卿向他走近,却被那人抱在怀中揉着后背。

袁牧城在安慰他。

江时卿轻笑着将脸贴近,那衣衫上兜不住的酒味便扑鼻而来。

“喝酒了?”江时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