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怅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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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禁军回阇传话时,刘昭禹尚在上曦苑中避暑,只听袁牧城把人带走了,他也没再多说几句,只挥手遣人退下,移步至西宫去了。
今日是太后寿诞,但早前她便已下旨至礼部,特意撤销今年所备的寿礼寿宴,称是因御州涝灾及西北两境,朝廷需拨款拨粮,这些不必要的开销用度便也就此省下,算减轻些国库负担。
可虽然寿礼不兴大办,寿宴也一改转为家宴,于情于理,刘昭禹都该出面祝寿,只是他才跨入殿内行了礼,便见太后身侧还陪着个宋韫,没顾得上多想,开席后酒水一连几杯下肚,还没尝见几口饭菜,刘昭禹便也不省人事了。
次日只听刘昭禹寝殿中传出一声惊呼,常颐带人进门时,就见宋韫只着一件亵衣,散发俯首跪地,刘昭禹敞着上半身趺坐榻侧,满面潮红,自此,引人遐想的风流韵事便也从宫人口中传开了。
太后最先去御书房寻的人,可刘昭禹咬死不认,只埋头批阅案上奏折。
“禹儿,你是半大少年的心性吗,竟然在用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同哀家开玩笑?”
“可朕……”一声闷响,刘昭禹拍了奏本,“朕醉了,没做过不轨之事!”
太后忍着怒色,挥手撤去身侧宫人,又拖着衣摆徐徐踱了两步,才往刘昭禹面前走去:“是,你是大黎天子,是九五之尊,金口一开谁人敢不信,他们只会说堂堂兵部侍郎的千金是残花败柳,然后呢,在心里取笑你始乱终弃,把这六年来积的民怨民愤再传一通,你还要不要臣心和民心,要不要守下这个淌满刘氏血泪的大黎江山了!
“留下皇室血脉本该就是你的责任,禹儿,刘氏无后,难道你当真要立宗室为储吗,可底下刘姓的可用之才还剩多少,你心里能不比哀家清楚?”
见刘昭禹不应,太后眉头蹙得更紧:“莫不是你把主意打到别个亲王的子嗣身上了,旁人一口一个靖平王卫旭王地叫着,你不会就真的以为皇室能承认他们两家了吧,你别忘了,袁牧城和吕羡风是凭着父辈与先帝的交情才能享受到大黎的恩惠,他们同皇室血脉没有一点关系,有资格坐这个皇位吗!”
刘昭禹阖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晌后才忍着怒声,低喊道:“母后,您别再逼朕了!”
“哀家说的不对吗,你揣着明白装糊涂给谁看?哀家由你任性了六年,可此次不同于往常,宋府千金在你寝殿里侍奉了一夜是多少人看在眼里的事实,今日这纳妃的旨意若是不下,哀家也就不走了,你要硬气,便把哀家的嘴也一道封上好了。”
太后的话声在耳边久久不散,刘昭禹单肘抵靠桌面,扶额长叹,胸口处猛烈的心跳却愈渐安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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