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马蹄声独响于天地,乘着两人寄予日月的爱意,逐着一轮月,跑得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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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沾着余晖裹满了兵甲,近八千人马行于霞光下,一路向东。
待暮色沉下,领头的那人发了号令,众人停于途中,支木燃火,互相递着水囊解渴。
领头那人名为武霄,三十出头的年纪,虽在生州营历了多年风沙,但神采仍旧不减当年。
武霄系了缰绳,走到人群中呼喝道:“弟兄们,今日打的野物不多,苦了各位多嚼些草根充饥了。”
这是一队跟着武霄叛出的维明军,所带粮草不出几日便已用尽,眼下只能边走边解决温饱之需。
“武守备,咱这一路东行,若阇城那头出的兵不要咱们怎么办?”那人说着,伸手递来刚捣好的草药。
因军粮被烧,武霄手臂受了处重伤,沿路只能靠这点草药止痛,可那伤不多时便要溃烂了,眼下将那纱布扯开,见到的都是同草药一同混着的脓血。
武霄接了草药,咬着牙关便往伤口上按去,抽了两下冷气后,他转头便扯了嘴里嚼的草根,冲身侧之人行着军礼。
旁人皆上前拦道:“这哪使得!”
武霄嘴唇都没了血色,一双眼里仍是凌厉,他说道:“不论是因军粮被烧一事被迫东行,还是出于忠国之心想归顺朝廷,总之弟兄们愿追随我一路奔波,都苦了各位,倘若朝廷不收我们,我也定当为弟兄们求取一条生路,万死不辞!”
“弟兄们既然跟了您,自是您往哪头走,我们便往哪头走。当初守备分明立了不少军功,却被冯翰那厮打压,只能守着营中的军粮度日,弟兄们都看在眼里,跟着您都是咱自个儿心服口服的事。”
“是啊,陛下召回冯翰的旨意都送到眼前了,可冯翰转头便将驿使斩杀。如今冯翰拥兵自重,抗旨不归,牵连一众维明军担上了叛军之名,翾飞将军不日便要领兵平叛,我们可不愿当叛军!”
“阇城远在东边,却也是我们忠了半生的地儿,‘叛’这个字若是这么印在名头上抹不去,不是丢了列祖列宗的面儿吗?”
武霄转头遥望东边,那处晨曦时会有天光破晓,乍然若信仰般让人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