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尝着酒水,在兴头上时便拍掌对诗,有时将那桌面拍得震响时,烛火也跟着晃荡。几番下来,两人手掌拍得通红,握着酒杯时还直发麻。
徐玢笑着饮一口酒,说:“与川,你还记得上回我们喝得这般酣畅,是何时了吗?”
“好久以前了,记不起,”姜瑜叹笑一声,“记不起了。”
徐玢独自怅惘,望着墙面上映出的两个身影,说:“也是,转眼都是二十二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言辞激进,惹得先生发怒,遣我远赴西北思过,你前来送我,寒天冻地里咱们窝在那茅草屋中靠饮酒取暖,聊得畅快时直拍桌板,闹得邻里难眠,半夜还举着灯来叩门。”
姜瑜说:“那时年少轻狂,有大把豪情壮志可以挥霍,如今……罢了,罢了。”
徐玢忍不住去看他,眼里落了些隐隐晖光,就这么一时的冲动,他在想,大概他徐伯瑾还是贪图眼下这点欢愉的。
他对着姜瑜说道:“那时我若没走成,或许我们……”
“伯瑾。”
姜瑜打断了他的话,举杯与他对碰了一下,兀自仰头一口饮尽,才品着口中余味,说:“我们就谈此刻。”
--------------------
本章中姜瑜和徐玢的故事借鉴了宋代词人刘克庄的作品《一剪梅·余赴广东实之夜饯于风亭》
第81章 对峙
=====================
夜间山路阴黑,仅一点明火随着车马颠簸,从姜瑜的住所一路向着客栈而去。徐玢坐在车内,衣衫上还浸着不少酒味,他借着火折子点起的光,细读今日才送到的信。
信是几日前许弋煦托人送的,上头记着的是黄册库炸毁一事,但说法却是彭延一意孤行,私自提前动用火药,想借炸毁黄册库的机会销毁证物,再嫁祸给袁牧城。
不知是酒水烧心还是火光晃眼,纸上的字随着心绪浮动起来,怎么瞧都看不顺眼,徐玢越往下看,愤意便越是控不住地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