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一盆热水轻轻叩开了江时卿的房门,上前接水的人是袁牧城。
“辛苦您了。”袁牧城说。
可慈姑站在门外久久不动,反而对着袁牧城用手比划了半天。
季冬端着药碗走上前,解释道:“慈姑是说,将军带着伤,守一夜怕是吃不消,所以想问问用不用她来替。”
袁牧城顿悟,露了个笑:“不用的,见不着淮川我放不下心,您好生歇息着,我不敢出岔子。”
季冬将药碗递到袁牧城手边,又搂过慈姑的肩膀,道:“慈姑您不用担心,将军会照顾好江主子的,絮果也在上头守着,有事会喊我们的。”
絮果闻声自檐上伸出只手朝下方晃了晃。
季冬看着那只手,笑了笑,才回头指了指袁牧城手中的药碗,说:“将军,这是今晚的最后一碗药,待放凉一些你便先给江主子喂下去,明早我再来收碗。”
季冬领着慈姑走了,房门跟着轻轻合上,声响落了。
絮果坐在屋顶上静静听着底下的动静,盘着腿仰头望着夜空出神。未及多时,他听见有人踩着屋檐自底下爬上来,但那人的动作听着都费劲,絮果忍不住在心里暗嘲了一番。
那人才攀了一半,忽地被刀抵住了脖子,方才抬头去看着人。
“林颂?”絮果惊异地收起刀,拉着他的手把人拎了上来。
林颂坐在屋顶上喘着气,拍了拍手里落的灰。
絮果将刀收进鞘中,坐下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颂摸着瓦片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蹒跚地走到他身侧坐下,道:“陪陪你。”
絮果苦笑道:“这景象我见了快六年了,该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