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头:“除非有人愿意以身试毒。”
袁牧城像是寻见一丝希望,死沉的心也终于恢复了一点律动。
他何止是将半条命都给了江时卿,就连剩下的半条命他也可以全部送给那人,一分一厘都不剩。只要能有机会救回江时卿,莫说试毒,就算是以命换命,他也是千般万般愿意。
见他突然沉默,钟鼎山抬手敲了一把他的脑门,说道:“你小子那脑仁里头想着点什么我可都清楚,若是你想试,有没有想过我家淮川怎么办,有没有想过袁家怎么办?”
袁牧城被敲回了神,这一夜的冲击让他失了方寸,将理智抛诸脑后,他太害怕失去江时卿,以至于忘记他的命本就不属于他自己,他不能不顾及靖平王府和大黎。
钟鼎山负手叹了一声,神色肃然:“自我感动的牺牲没什么必要,我会尽力保他性命,但最多还能再保一年,一年里,你最好快些把该打的仗都给打完咯,再坐下和他静心谈谈试药的问题,听明白了吗?”
一年。最多还有一年。
袁牧城搏动的心都被扼住了,他闷得发慌,就连嗓子都出不了声,只得颔首回应。
“你这蠢小子,关心则乱啊,”钟鼎山瞧他愁容满面,叹笑道,“哎哟,说到底还是年轻人,有大把的余力为心上人费神,羡慕,啧,也只有羡慕的份儿咯。”
钟鼎山“啧”了好几声,摸着肚子踱步走了,只剩袁牧城一人形单影只,浑身都似脱了骨般无力,只得背靠着墙才能寻见一点支撑。
“最多还能再保一年。”
钟鼎山的话语久久不散,袁牧城浸在其中,盯着地面的灯影发愣,不知不觉中,掌心已经掐出了痕。
第71章 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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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许弋煦回到太尉府中时,彭延已经在里头候了多时。
许弋煦几日前以徐玢的名义去寻过彭延,可徐玢自告病后好几日都见不着人影,彭延心中不安,见着许弋煦后,也不论官职的高低之别,上前便冲人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