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意识到的,从你派死士到江宅开始,就已经在怂恿我出手了……”余敬说。
许弋煦惊讶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嗯,原来你能想明白,还不错。”
说着,他轻摇着头“啧”了一声,接着说:“我不过是叫了个死士去江宅探路,你便迫不及待地要出手,生怕被我抢了人头。你那点心思太好拿捏,惯一惯便又养安逸了,也怪我太了解你,你只要眨个眼我就能猜透你在想什么。”
余敬看着那人丢掉儒雅后一点一点激起的疯狂,又恨又惧:“先前我若对你有所防备,那些入不得眼的小伎俩怎会得逞,你现在又哪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话。可是你别忘了,一个下人如今就算攀上高位,改不掉的是骨子里的轻贱!”
许弋煦的眸中卷入了一些阴冷,他嗅了嗅手背,抬眼诡笑道:“我先前做过的事,师兄若是知道了,只怕得软下双腿,爬着跑了。”
余敬看着他,谨慎地往车边走去:“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不就是想独得先生的垂青吗?”
“何止啊,师兄还是把我想得太好了,”许弋煦往后撤了几步,说,“我眼里进的沙子,不仅要想办法弄出来,还得碾碎了才行。”
话声才落,一柄利刀自半空中横出,直直划开了余敬的咽喉,他捂着伤口仰头倒下,临死前看见的只有一个模糊的黑影。
“又忘了说,今日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许弋煦冲地面上双目圆睁的那人笑了笑,可见人咽了气,又觉得有些无趣。
“听不见就算了。”许弋煦收了笑。
陆修收起刀,双手递过一锭溅了血的白银,许弋煦嫌恶地睨了一眼,没接。
“赏你了,把这儿处理干净。”言罢,许弋煦跨上马,和来时一样,怡然地走了。
——
街边的小茶肆不算热闹,茶水煮出的热气却润着那木桌长凳,独独笼着一人。
袁牧城收了落在江宅大门处的目光,将茶碗稳稳地平放在桌面上,轻轻掸开了桌面落的一枚新叶。
“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