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旁,江时卿趁着袁牧城晃神,在他耳畔说道:“将军想看,也不必靠得这般近。”
袁牧城浑惯了,立马便从方才的猜测中回过神来,说:“不近怎么瞧得清呢?”
“我不遮不掩的,不是任将军看了吗?”
袁牧城这才松了手,江时卿揉着被捏得发疼的手腕,退了一步,若无其事道:“明日是皇上的寿宴,将军不若多留心些。”
袁牧城正经道:“公子何意?”
江时卿说:“凭将军的身手,处理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刺客,想必不是问题。”
袁牧城的脸瞬间沉下,正要转身走时,江时卿不慌不忙地开了口:“还是待到明日再辨真假吧,将军一人所为,可牵连着靖平王府和暄和军。若是假的,不过是有惊无恐,若是真的,那便算是在下给将军的谢礼。”
一句话刹那间驱散了袁牧城的冲动,若他此时去寻刺客,遣人搜查时用的什么理由,刺客是何人,又该如何辨别,若查出刺客该怎么解释自己突然要求搜查的行为,倘若查不出,便会给人扣上刻意扰乱寿宴的帽子,万一第二日仍有刺客,自己便可能背上幕后主使的罪名。
如今他在阇城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是他袁牧城,而是靖平王府和暄和军,朝中盼望着他出事的人只多不少,他不能冒进,只能求稳。
而江时卿选在刘昭禹寿宴前日才告知他这个消息,就只给了他两条路,要么继续做个忠臣良将保护皇帝,要么趁机借他人之手弑君。但他不会选第二条路,如此一来,江时卿便是给了他一次机会——向大黎表忠心的机会,而靖平王府和暄和军正需要这样的机会。
可即便今日江时卿不告诉他这个消息,到时他也定会选择护卫刘昭禹,如今江时卿卖了他一个不得不收的人情,究竟有何目的?
没有立场的人是不可捉摸的变数,最可怕。
袁牧城轻咬牙关,对上了江时卿那双若含秋波的眼,日光横在两人之间,却照不暖袭人的风。
在对视中,袁牧城轻染笑意,语气薄寒。
“淮川,你可真叫人心神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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