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不应当是怕的,他打心底里是恨安漠的,他想控制他,折磨他,又无法真的离开他。
于爱无关,只是恨的太深。
季晴才是他人生里最珍贵的那个人。
可后来,无数次,他心里的裂口越撕越大,他和安漠这样扭曲的纠缠当中,周洛言慢慢忘了初衷。
又或,他的初衷本身就是错的,自以为是的。凡此种种,到了安漠给他挡下那颗子弹后,又仿佛有了解。
他并不如自己所以为的那么恨安漠,甚至于,他从未恨过安漠。他一直嫌恶的,无法接受的,是得不到安漠的自己。
安漠对他而言,是刻进骨头缝里,永远也无法消弭的标记。戒不断,要牢牢抓在手里。
他握着安漠的手,落下一个轻吻,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和激动,他的吻很温柔,握住安漠手指的力度很轻,他怕别把安漠给碰碎了。
好一会,他终于缓过神来,知道自己没有白日做梦,赶忙接了杯热水,用棉签润进他干涩的嘴唇,安漠从善如流,并没有别过头去。
几分钟后,他问周洛言:“我昏迷了多久?”
“五天。”周洛言眼神波动,这五天时间里,他不带合眼的看护在安漠身边,一颗心煮沸了一样,悬着吊着,没有一秒钟能够安宁。
“劳烦你照顾我了。”
“哥哥在说什么,是我要感谢哥哥才对。”周洛言看着安漠平静的脸,心里开始踹踹不安。
安漠顿了一会:“周洛言,我有话想和你说,昏迷之前就想说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哑了。
“我不想听”,周洛言果断拒绝,“哥哥刚醒,要好好休息。”
安漠并不管他想不想听,觉得有些话还是及时说为好,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他未必能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