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人未待续的缘分与遗完憾最终在他们小一辈的身上得以延伸、弥补。
所以说,这里可以称之为姜悦乔与梁非桓婚姻的起点。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梁非桓下了车,亲自为她打开车门。
姜悦乔坐着车里昂起头看着他:“喔。”
她自然记得。
彼时她还没满十岁,随父母在h市生活,有一天父亲说要拜访一位没有见过面的长辈,于是就带着她来到了这座院落。
也是这一天,她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她按辈分本应该喊一声“叔叔”的少年。
姜悦乔与梁非桓住西边的那栋别墅。
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来这儿住了,住的最久的那次也就一个多月,彼时他们正是新婚燕尔之际。
突然之间回来,姜悦乔有些感慨:“好像爷爷走了以后,我们就没有来这儿住过了。”
事实上,梁爷爷生前从未在这座宅院中度过半个夜晚。
这里更像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对于爱情亘古不变的信念的起源与归宿。
但是他却不能住进来。
因为他终究背弃了他们的诺言,走向了另一段的人生。
在产后抑郁的那段日子里,这也是姜悦乔迟迟难以跨越的一道坎。
只是,她的坎,不在她的姑奶奶身上,也不在梁非桓的爷爷身上。
而是指向那位在这段令人唏嘘不已的爱情故事中,小辈们都选择缄口不言的女人——
梁爷爷的合法妻子,梁非桓的祖母,小豆芽法律与生物双重意义上的太奶奶。
姜悦乔对她了解甚少,在她少时初次见到梁爷爷时,梁奶奶就已经不在了。
她就像是史书中不曾落下只言片语的普通人,没有人知道她当时为什么会嫁给梁爷爷,也没有人知道,婚后那些年里,她都经历过、承受过哪些对于他人而言可能微不足道的重担。
“我记得你说过,等我们日后老了,住在这里养老也不错。”梁非桓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姜悦乔笑道:“那你还记得吗?你当时说要跟爷爷一样,为我造楼。”
梁非桓牵着姜悦乔往屋里走,“筑金屋以藏之。”
姜悦乔立马开口指责:“薄情寡义!”
“我不是汉武帝,所以,”他停下脚步,含笑睇着她,“我是筑金屋以囚之。”
“筑金屋以囚之”这句话他以前也说过,不过并不是在说要为她造楼之际,而是在她第一次逃跑被逮回来的时候。
那时,姜悦乔老老实实地缩在被子里,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他就这么上了床,伸手将她连人带被揽过来,低头亲吻她的发顶与额头。
“我们乔乔长大了,翅膀硬了?都学会离家出走了。看来我的金屋要打造起来了,得把我们不听话的小麻雀关起来。”
姜悦乔微微探出脑袋,安静地看着他。
梁非桓弯了弯唇角,目光和语气都很温柔,嘴里问着:“怕了没有?”
姜悦乔见他表现得这么努力,就勉为其难点点头。
梁非桓半威胁半调情的话自然没有起到多大的威慑作用,更何况,他是用那样温暖柔暖的语气说出的这番话。因此,那次被逮回去以后,姜悦乔安分了没多久,就又收拾东西跑了。
所以,这回梁非桓再次提起金屋这个梗,姜悦乔忍不住笑道:“上一次你说要造金屋的时候,我可是没几天人就不见了喔。”
梁非桓淡淡地看着她。
姜悦乔:“……”
完蛋了,这不就相当于明晃晃地告诉他——
我其实已经在想跑路的事情了吗?
姜悦乔立马亡羊补牢,伸出两根手指表忠心:“接下来我还有部片子要跟慕文贺一起拍呢,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明星就是慕文贺了,我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梁非桓清冷的面色并没有好转多少,淡淡道:“慕文贺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姜悦乔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开口劝告:“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男人笑了一下,抬起脚步走近。
姜悦乔赶紧逃似的后退两步,“你站住!”
直到被拖进房间酱酱酿酿,姜悦乔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和狗男人怎么就不知不觉中竟然变成了这种每次一见面必然以负距离交流为结尾的模式。
好在这次他温柔得不可思议,连最后结束时,都充分照顾到了她的进度。
事后,姜悦乔虽然有点小累,但连上更多的是餍足后的动人春色。
她靠在男人胸膛上,评价道:“这次表现得不错,可以给你一百美元小费。”
她知道他纾解得不够彻底,方才他还去洗手间自己解决了一下。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既然愿意配合她,那今晚肯定不会折回头来重新折腾她一顿的。
因此,姜悦乔也就越加肆无忌惮起来,甚至动手戳了戳他的敏感部位以示挑衅。
“找死?”
“跟你姜爸爸说话,给我注意点分寸。”
梁非桓的大掌压过来,轻而易举地捉住她的一双手腕。
姜悦乔拿脚去踢他,“放手!梁非凡!”
男人笑了一声,抬腿制住她不安分的脚。
双手双脚全部都被管制住的姜悦乔:“……”
男人笑道:“你说得对,我的乔乔确实很擅长为平淡的夫妻生活添加色彩。”
姜悦乔下意识怼他:“但你只会为平淡的夫妻生活减分。”
“嗯,看来是我不够卖力,没有满足我们乔乔。”
“……!”
梁非桓将她翻了个身,双手探到胳肢窝下提上来。
他略低下头,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