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出,乱世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哪怕心里觉得荒唐,也没人敢多说一句。
东都分内外两城,当内城大街上已是人烟稀少,外城的兵马也集结完毕。
东都作为整个大徽的心脏,自然是兵精粮足,徽晟帝旁的办不好,这桩事却是不辞劳苦百般琢磨的。
直至徽晟帝咽气,祁景闵都还只是个庶人,眼下自然也不能威风凛凛地统领大军,亲自给祁长廷些颜色瞧瞧。
可这不妨碍他跟着宫中的人视察城防军,然后轻轻松了口气。
若非他母后当机立断,杀伐果断地了结了徽晟帝,在百官根本反应不及时,抓住最后的机会将祁长廷打为逆贼,今日这些兵马可不一定是向着谁了。
到时,他动用不了城防军,自己的军火又尽数被那女人炸毁,哪怕有白桥可以要挟祁长廷,可谁又说得准究竟管不管用呢?
所以要说狠,还是这些女人更狠。
那可是皇帝!
说杀就杀了。
祁景闵止不住地攥紧拳头又松开,脑海里一遍遍滑过昨日朝梧殿里,他躲在屏风后,亲眼见到的那一幕。
“陛下该上路了。”女人声音温柔至极,说出的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皇后那日似是特意打扮过,雍容华贵,凤袍凤冠金步摇一件不差,隆重得像是要去参加封后大殿。
于是将那缠绵病榻,连眼珠都快僵得动不了,喉咙里只能发出难听的咯咯声的男人,衬得愈发可怜。
徽晟帝,那终归是他的父亲。
虽然他并不敬这位父亲,更不爱,可他是徽晟帝的第一个儿子,也是长得最像徽晟帝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