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身周似乎还残留的姑娘的味道,他就着这淡淡的气息,缓缓打起了瞌睡。
过去半个月,突厥人用熬鹰一般的法子对他,甫一闭眼,睡意便汹涌而来。
梦魇虽然毒性剧烈,但只是急性毒,加之疡医的第二副药针对的便是梦魇,少年终于没有再回到叫他绝望的八年前。
只是梦里依旧下了小雨,雨里的江都城,灰瓦长桥隐隐绰绰。
城墙上,女孩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与他和乌骓并骑而立,一同俯瞰这座他们初遇的城池。
不知不觉,两人的马越靠越近,女孩忽而牵起他的左手,要将他左臂的袖子往上推。
他心里一跳,立马要上手遮挡,却没来得及。
衣袖下,一道指长的伤疤露出来,因为毒素未清,虽然愈合,却泛着不正常的粉红。
“阿桥。”他想开口,想说不碍事,却大约因为在梦里,喉头全然不受控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面前的姑娘微红了眼眶,一言不发,却珍之至重地俯下身去,在那道丑陋的伤口上落在轻轻的一吻。
这吻与方才情动时全然不同,却一样带着深入骨髓的暖和痒。
少年恍惚间,酸痛的眼皮撑开了一道缝隙。
然后怔住。
那本应只存在在梦里的姑娘,竟真的出现在榻旁,小心将他盖在眼睛上忘记收好的左臂拿下来。
在放回被子里之前,在那道伤口上,轻轻落下一吻。
唯一与梦里不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