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
酸痛从鼻子冲上眼睛再冲出天灵盖,大西北的风沙混着女孩晶莹的眼泪落在声声马蹄下。
西府军都知道面前这女子便是一月内力挽狂澜,为他们筹马筹粮的女子,都敬她畏她,无一人敢拦。
马儿昂首嘶鸣停在沉默的队伍不远处。
女孩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踉跄着跑到了何成和暗卫们抬着的担架跟前。
整个队伍因她而停下,所有人的目光聚在她一人身上。
“祁长廷?”女孩的声音在抖,手也在抖。
她不敢掀开那方白布,正如她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白桥咬紧了牙关,忍住一声都没哭,可眼泪却好似流不完,淅淅沥沥地如同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何成怔怔地往着面前无声哭泣的姑娘,也悄悄红了眼眶,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
这就如同一个开关,四周逐渐响起低泣之声,场面之悲壮,连戈壁滩上的风都呜呜作响。
何成抹了一把眼泪,将担架交给另一人,然后恭恭敬敬朝白桥单膝跪下,抱拳一礼。
白桥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到,何成下一句话怕不是“节哀顺变”。
毕竟,她现在还跟这少年有一纸婚书。
可下一瞬——
“殿下这条命有一半是姑娘救回来的,打今儿起,何成的命就是姑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