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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皇子也是那位大人的外孙、大人女儿的儿子,骨肉身死,那位大人和他的女儿想必也很悲痛,难道不应该被安抚吗?为何大徽皇帝的所为却好像完全相反?

那少年没有说话,只是一双黑黢黢的眸子淡淡盯住了可汗王。

少年整整一月没有好好吃饭休息,更没有沐浴,面色实在说不上好,却透出一股浓浓的戾气。

可汗王永远忘不了少年当时的眸子。

淡漠,却又有无论如何都盖不住的不甘。

可汗王突然便懂了。

——幕僚要么辞官,要么身死,也就是说……

“可汗,”少年抬手,按住自己的左胸,“人心,太脏了。”

端坐上位的可汗也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心脏,然后冲那少年笑着伸出了手,用突厥话说道:

“欢迎你,远道而来的勇士。”

那一夜,可汗的王帐迎来了来自远方,年轻却尊贵的客人。

客人当时很狼狈,因为远道而来的过程中,他们原本打算换盘缠的马不知为何都病死了,而他们在草原中迷了路,根本没有生存能力,才无意间冒犯了洛桑湖的生灵。

少年说起此事时,大约也有些羞赫,被风吹日晒的面庞隐约透出一丝红晕,终于露出些少年人的情态来。

可汗瞧了他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当场赦免了少年的罪,还将之引为上宾,赐了一尾洛桑湖的鱼,以及一整条烤得嫩滑的羊腿。

自此,少年经常出入王帐,可汗亲自给他请了老师教他突厥话,少年仅用四日时间便已经可以缓慢交流。

而一周后,当大王子提出应该抓紧时间攻下大徽时,少年郎竟然已经能操着一口怪味突厥话,不紧不慢地将大王子辩得哑口无言,甚至大王子最后竟也觉得有些道理。

于是当北突厥的使者再次来催促西突厥出兵时,居然吃了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