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廷虽在问,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胡扯!”果然,老大人的执拗是万年都不会变的,他瞪着眼睛胡子都快飞起来,“他是嫡子,等着继位就行了,为何要如此铤而走险!”
少年静静望着自家老师的眼睛,唇角扯了扯。
他突然觉得有些荒唐。
人家的老师都是择明主,鼎力支持自家的学生往上爬,唯有他这位老师,是择明主,然后死死压着他。
一直攥得死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受够了,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躲藏了。
“老师,”少年薄唇轻启,一字一顿,清清楚楚道:
“是我吓的。”
火把在一旁发出“嘭”的一声爆响。
开玩笑吧,怎地……怎地!
常岑瞪大了眼睛,嘴唇翁动,胡子都在跟着颤。
“你,逼他,谋逆?!”
“不是我逼他,是他自己怕了。”少年面无表情地纠正,火把将他的脸映成和衣裳一半的红,恍若修罗。
“他心虚,他心虚自己手上的人命,也知道自己配不上那个位置,配不上黎民百姓!”
“荒唐!”常岑被气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他颤颤巍巍指着祁长廷,而后高高扬起手来一耳光扇了上去。
“我常岑,没你这个学生!”
话罢,老大人慌慌张张地跑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