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廷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怎么拐到这个方向上的,但有一日会失去面前这女孩的恐惧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他的四肢百骸。
这恐惧已经肆虐了一整个下午。
不,或许从很早以前开始,从送她扇子,送她地契,从入东都诱她进乾方,甚至从更早,不惜一切代价从祁景闵那里藏好她,这恐惧便已经在他心底扎根。
他就知道,以前她说的那些都是哄人的,瞧吧,一有机会她便想走。
这样的姑娘,耀眼如骄阳的姑娘,他要怎么样,才能留得住她。
少年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胃腑的病灶似乎也察觉到这具身体的异常情绪,愈发叫嚣。
祁长廷深吸一口气,在女孩坐着的小榻前半蹲下身子,把烛台放在了身旁的矮凳上。
这个角度,白桥终于看清了少年的脸。
“你,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白桥一眼瞧见他满头薄薄的冷汗,有些不安。
然而祁长廷只是定定瞧着她的眼睛,说出了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的话:
不就是想要权势吗,好啊。
“那我娶你。”
明媒正娶,皇子妃。
他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他不知道白桥为何会厌三皇子,但她也说过喜欢他,或许只是有什么误会,等娶了她,两人屋里面总能摊开了说清楚。
诚然,现在做他的妻子或许会有些危险,但他现在有乾方,有她,他能护得住她,只要……
只要她不主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