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同白晓讪笑着打哈哈,希望白晓能装作没听见。
白晓付之一笑,而后微垂了眸子。
这些在东都享乐的家伙啊,永远不知酷寒边远的北地,将士们如何拼了性命守护身后这片疆土。
要他说,若那二皇子真有旁的心思,大徽边境绝不可能安稳这么多年。
人骨子里都是自私自利的,只有在需要某个人的时候,才会想起那人的好。
所以与其兢兢业业地将边疆守得一丝不苟,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出一些骚乱,才更能叫皇帝倚仗,进而要求更多的利益。
或许是酒精作祟,白晓回忆着自己五年前在漠北的见闻,一时间想得有些深了。
一群人一直闹到夜半子时,才东倒西歪地一个个在雅间里睡去。
白晓迷瞪着眼睛,被白桥拖了起来。
“走,咱们回家,不跟他们在这儿睡地板。”女孩脆生生地在他耳边道。
白晓半醉半醒间点了点头。
嗯,不跟这些人一起。
乾方的马车咕噜噜地载着兄妹二人,穿过夜色,消失在乾方所在的巷子里。
身后不远处的街拐角,马上的少年着一身五城兵马司的当值轻铠,目送他们安全到家。
祁长廷立在原地许久,直到女孩屋里的橘黄色火光亮起又熄灭,才缓缓呼出一口热气儿,在寒冷的冬夜里化成朦胧的白雾。
新年新气象,乾方的名声打出去后,周边郡县的生意愈发多,但白桥的手却卡得愈发地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