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是个有眼色的好侍卫,哪怕看到主子面上未褪的小巧巴掌印,哪怕看出主子与白姑娘间形势微妙,哪怕看出主子……
他视线在某处顿了一瞬,而后瞪大了眼睛,僵硬地收回了视线,默默换了一壶凉茶过来。
何成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感谢自己这些日子被晒黑的脸。
然而气氛还是不可避免地尴尬起来,直到祁长廷一言不发地将那一壶茶尽数灌下,呼出一口浊气。
“说吧,情况如何。”
何成权当没听到主子喉头的那丝喑哑,咽了口唾沫道:“与殿下所料一般无二,对方个个黑衣蒙面,并不恋战,发现您和白姑娘都不在后便几乎都撤了,只不过……”
“白公子那里情况似乎不大一样。
事发时,何成与白晓并不在一处,是以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但据白晓所说,他这里的人从来就没撤过。
那人使一柄长剑,身法凌厉,内息绵长,武功路数大开大合又不失精巧,无论他如何反抗,对方都游刃有余地压他一头,与其说是在交手,不如说是在戏耍,绝非普通习武之人。
他与那人从走廊打到后院,从屋顶打到井边,眼看就要被一剑封喉,那人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那时月亮碰巧出来,视野好了很多,白公子抓住时机,飞身要挑落那人面巾,旁边突然又冒出一使刀的黑衣人支援。这之后,两人才一起撤去,再没过多久,殿下便回来了。”
何成说完了,却半晌没等到祁长廷回复。
他抬眼一瞧,只见祁长廷微垂着眸子,左手食指轻轻摩挲着手中茶杯,像是在仔细思量着什么。
何成不敢打扰,只得静候着。
祁长廷确实在思量,只是若叫他人知晓他当下在思量什么,怕是要狠狠骂一句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