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一早便猜到他们去东都的路不会太顺畅, 但确实没想到,会不顺畅到如此地步。
这是他躺在榻上的第二个时辰,约么丑时初, 门外突然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黑暗中, 青年猛地睁眼, 翻身一滚。
雪亮的刀光削下几缕鬓发。
怀中抱着的长剑出鞘, 利刃劈断锦被的同时将面前人生生逼退两步。
他自少年时便行走于大江南北,杀人越货之事遇过不是一次两次。
但这次不一样, 阿桥还在隔壁!
白晓拼着被那人划破小臂闯出门去,短短几息,外面已然从落针可闻到乱作一团,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黑衣人与同样不知哪儿来的披甲戍卫打得难解难分。
他来不及细想, 一剑挡开正要闯入隔壁房间的一个黑衣人,闷头撞了进去。
“别过来, 你别过来!”小丫鬟紧闭双眼疯狂挥舞着一柄小巧的匕首。
“月兰!”白晓劈手夺过匕首, 抓住她的肩膀,“月兰是我!阿桥呢?”
“少爷……”小丫鬟脸色惨白, 打着哆嗦扭头望向空荡荡的床铺。
“奴婢方才惊醒,小姐,小姐便不见了。”
白桥怀疑自己在做梦。
梦里强烈的失重感吓得她瞳孔猛缩, 头皮发麻。
然而气流灌满口鼻, 又昭示着她是真的从二楼掉了下来。
那人没在捂她的嘴,可惊呼声依旧被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剩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