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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涝灾会反复是奸臣谣言,但修坝一事也不容这般耽搁。如今时节入秋,东都已是凉风瑟瑟,南方天气很快也会凉下来,若到时还没修好,难道朝中还要负担劳工的炭火棉衣吗?”

说到朝中负担炭火棉衣时,祁景闵余光瞟到徽晟帝右脚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心中大定。

他是舍不得银子,可徽晟帝更舍不得!

朝中的旨意传至江都时,是清晨卯时,天色仍是昏沉。

整条长街,唯有江都郡守府灯火通明。

议事厅里,主位空悬,常岑和祁长廷分坐左右下首位,郡丞次之。

常岑与郡丞都着官袍,垂眸深思,唯有白桥一身便装格格不入,坐在祁长廷右手边的位置上。

女孩儿双目无神,神思恍惚。

半个时辰前,她被月兰叫醒,听到何成在外面等她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最近太忙,做梦都是工作。

她的身体真真实实地坐在了祁长廷旁边,可直到现在,意识才终于慢吞吞地从白家跟了过来。

不是,这帮人一大早的是要干啥?!

组织集体冥想吗?

白桥痛苦地闭了下眼,望向厅外昏暗的天色。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常岑和郡丞跟按了开关似的倏然起身,唯有少年身形清隽,哪怕昨夜又一夜未眠,依旧坐得脊背挺直,不动如山。

脚步声逐渐清晰,将要拐过最后一个弯时,白桥忽觉肩膀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