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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惑守心,登高自省,宣罪己诏。

这大概是所有帝王最担心、甚至恐惧的天相了。

“来人,”徽晟帝沉声道:“宣钦天监监正朝梧殿议事。”

中官领命而去,徽晟帝垂眸打量了跪伏于地的大儿子几眼,道:“先起来吧,这确是大事,皇儿有心了,不过……”

突然话音一转:“你三弟本就是领着钦差之职下的淮南,如今各郡也都有奏折上报,修坝和清淤的进程都推进得不错,为何还要再派人去?”

话问到这里,殿内突然沉寂下来。

祁景闵刚刚站起身,闻言僵了一下,他状似无意地抬眼,陡然对上徽晟帝的目光,又猛然低了下去。

但这一瞬,已经足够徽晟帝将其中的欲言又止一览无余。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磨磨蹭蹭地像什么样子!”男人低声呵斥道,就像所有普通的父亲一样。

不知是不是被这样的气氛触动,祁景闵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犹豫着开了口:

“三弟终归年轻,经验不足,容易为刁民所骗。”

青年重重叹了口气,“儿臣听闻,三弟颁下政令,要求劳工们检举行迹可疑之人,只要抓到一个便会赏赐许多银两。”

“如今劳工们每日不务正业,反而搞起了结党营私的那一套,大大拖慢了进度。但三弟毕竟是皇子,父皇直接下旨规正难免伤了彼此情谊,不如派个人下去,以襄助之名,行督促之职。”

“父皇以为何如?”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帝王蹙眉,垂眸深思。

殊不知那跪在下首之人,唇角挑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