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廷的目光在那些高声挑事的人面上一扫而过,似笑非笑。
紧接着,何成的声音继续响起:
“但若劳工在施工过程中,发现有可疑行迹之人并举报,经官府查实,则可赏银一两,或豁免照顾亲眷的所有费用,直至工期结束。”
人群末尾,牛叔的心高高悬上去,又扑通落回了肚子里。
他其实是认得这位小大人的。
半个多月前他回到救济点,官差递给他一个银角子,说是小大人给的,让他去买些肉食哄女儿开心。
男人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修坝时大家都是按照指示重复同一件事,若有可疑之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没什么难的。
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觉得应当同那位城西铺子的伙计说一声,哪知一扭头,人已经没了踪影。
“?”牛叔面上露出一丝困惑,但他很快没时间想这些事了。
用来报名的案几旁已经排起了长队,毕竟官府总是比来历不明的城西铺子更让人信赖的。
他再次抱起女儿,让她跨坐在自己肩膀上。
阳光倾泻在头顶,映出生机勃勃的希望。
白桥是在第二日上午到了府衙后才从何成口中知道这件事。
如今她与何成也算熟了两三分,相处起来终于不再那么拘束,于是直接轻笑了起来。
“姑娘笑什么?”何成不解,“这办法不好吗?让百姓们互相监督,相当于有几百双眼睛帮我们盯着现场,代价只是帮他们看顾家眷,或是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