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他瞪大了眼睛。
祁长廷欠的不是粮商的钱吗?!为什么会变成柜坊的钱!
若欠的是粮商的钱,每家粮商分担的金额不会太大,拖欠个把月除了给祁长廷抹黑不会有太大影响,可柜坊干系的是整个江都乃至淮南的经贸,一但还不上,至少半数的淮南商户都会遭受无可挽回的损失,甚至同这些商户有生意往来的其他商户可能也会受到无妄之灾。
到时祁长廷是倒霉了,可影响太大,朝廷的公信力也彻底完蛋了。
就算他黄盛再如何是祁景闵的人,就算户部再如何把持在祁景闵手中,眼下也不可能说出将这笔款项先还严家的话来。
“陛下息怒!是臣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就下了定论,这笔银子,”黄盛冷汗浸湿了后背,使劲咬了下牙关,
“这笔银子,是该给三殿下用的!”
朝中争赈灾款的同时,淮南依旧小雨不断。
涝灾难见成效,江都的粮市愈发火热了,不但糙米价格高居不下,连粳米也开始有有人断断续续地前来收购。
粮商们都喜滋滋地数着银子,可往日风光无限的江都第一大粮商——严家,却是一片惨淡。
议事厅里,一位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坐在上首位,下面除了另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位年轻些的公子哥,众人脸色都难看得紧。
啪!
茶杯碎裂的声音响彻堂下,飞溅的茶水沾了严家老二一裤腿。
严老二面色更黑,冷哼一声,“大哥当初执意跟那郡守合作的时候,好生威风,眼下急了,倒是拿我出气了。”
严老爷气得半口气险些背过去,那坐在末位的年轻公子突然开口:“二叔还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