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一把年纪,商场上什么没见过,居然有点怵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想和稀泥玩笑着揭过这篇,嘴角的笑意也局促得很。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尴尬至极。
饭桌上的氛围瞬间又冷又压抑,殷未碰了碰沈灼手背,“吃饭吧,下午不是还要工作吗?”
沈灼“嗯”了一声,给殷未夹了一根青菜,浑然当对面两人是空气。
殷未埋头吃饭,也尽量不去看对面人的神情。沈茁目光扫了一圈,玩味地咬着筷子低声问殷未:“老东西今天又发什么疯啊,反正免不了一起工作,对方还是大公司的,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啧啧,真当自己还是天下第一的皇帝啊——”
殷未甩给他个“老实吃饭”的眼神,憨憨就闭嘴了。
其实,虽然沈灼没说,殷未能理解他的心态:不仅是因为沈拙阴魂不散地纠缠殷未,还有,全喜对他来说很重要。
上个世界,平定临州叛捉拿裴珏之后,回京路上,全喜曾私下对心灰意冷的殷未说:“别怪陛下,陛下不是有意瞒着我们的,他心里有打算……我信陛下能护我们周全,再凶险的境地也愿意陪着他。说句僭越的话,他只有大人您和老奴我,没别人了啊……他怎么也不会害大人的……”
尽管沈灼足够聪慧能明白,眼前这个,只是相貌相同的陌生人,根本认不出他,也没有丝毫对陛下的忠诚可言,但他还是会不悦——陪伴他成长的人,成了对方阵营。
要和他人争抢殷未已经够让他气愤,现在连“全喜”也不再对他忠诚,还有什么是可信的?
饭吃得半饱,饭桌上一片沉默安静,对面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殷未下意识抬头,全喜说声“不好意思”接了电话起身去一边通话。殷未觉得电话接通时,那头的声音有点耳熟。
片刻之后,全喜回来,“抱歉啊,公司那边有点事,我要先走一步。”对沈拙说,“这边就交给你了?”
沈拙坐着吃菜,闻言点头。
全喜夹着公文包行色匆匆走了。
人一走,殷未几个也要走,沈拙把筷子一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