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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知道民间有戏曲编排我?”

“不是编排。”

“无功不受禄,这样的称赞我也受不起。”

“朕给你,你就受得起。”

沈灼威严的目光俯视下来,殷未不敢与之对视,匆忙躲闪开,只看着自己的鞋面。

字面上说的是名声,有了之前“生不生”的折腾,不免让人容易想偏到其他地方去,脸也跟着烧起来。

“风调雨顺,全赖水利。你的功劳,何必强加在我头上,还指望我会因此对陛下感恩戴德吗?谁稀罕。”殷未硬着头皮道。

“千古流芳不重要么?”沈灼反问。

殷未抬头,“我要千古流芳做什么?身后事自有后人评,死后成为一抔黄土,名声好坏又能如何?”

沈灼短笑一声:“我以为你看不开,原来都懂,还跟我犯什么浑?”

殷未不解。

沈灼背手临水,“这河道是从黄河改道引流而来,用的是你讲过的古人治水而得“水旱从人,天府之国”的思路,怎么不算你的功德?这桥叫未桥,将载千万人,越千百年,后人或许记不得此桥建于哪朝哪代,哪位皇帝在位时,但会记得,这是未桥。”

“未桥”字样就刻在桥身,灯火簇拥里显得深刻大气,先前没来得及看,现在不敢多看。

殷未怔怔地看着沈灼。

本来清朗月夜,突然涌过几朵乌云,像要下雨的样子。

“但我知道你在意的不是这个。后世如何,太过虚无缥缈,唯有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此心是真实的。”沈灼喉结滚了滚,手掌握拳,“你不要身后虚名,怎不肯想想,我又何尝想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