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没有见过的东西,上面写的都是些他看不懂的字符,比起他用木材自制的药盒手心里的药管看起来高档不少。
覃铉再一次直面意识到,两人之间那天才地别的身份。
林笙见他盯着药膏发愣,以为对方被药管上面的英文字母给打晕了,就说:“一日三次涂抹到你红肿的肩膀上,涂抹之前最好是先冷敷一下。”其实是要把患处给清理干净,他怕对方多想就体贴的改了一下说辞。
覃铉走在路上,心里那点儿欢喜又被两人之间的差距给冲淡了,他面色沉沉的回去,原本正在树荫下休息的两个妇人见他回来,不约而同的开始怼起人来。
“哟,还知道回来啊,这也没见你吃多少,拉屎的时间道是不短。”
“什么拉屎不拉屎的,我看分明是懒牛懒马屎尿多。”
两人运气好,每次都能和狗崽子分到一个小队,干起活来那是相当的轻松,这两人偷奸耍滑的德行其他小队的妇人早就看不惯了,覃铉还没说话,道是其他人开始搭腔起来。
“呸,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咱两换换,自己干了多少心里没点成算?”
“那可不,也没见她们使上几分力,咱们一身都湿透的时候,别人跟树荫下歇肩呢。”
搭腔这些人道也不是替狗崽子说话,无非就是有些看不惯陈桂靑两人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也是邪了门了,每次两人都能好运的和狗崽子分到一组,她们私下里没少羡慕两人能时常躲懒。
吊眼妇人向来不是好相与的,眼下被人这么一击,立马气冲冲的冲到对方的跟前,陈桂靑向来和她好得穿一条裤子,只落后她一步也跟了上去,两人架势摆得足,一时间原本热火朝天的挖掘工作,都因为几人的纷争纷纷歇下了动作。
近一些的直接带着工具观望,远上一些的也突然觉得手里的工具烫手,大家像是约好了那般不约而同的都朝着事端的中央靠拢,而覃铉这个纷争的源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默默的把套绳套在自己的肩头,开始吭哧吭哧的拉板车。
这个年代还没有农业机械,不仅春耕秋收全手工,运输工具也主要靠牲口,公社里会给每个生产小队派发一辆牛车和驴车,运送粮食和碾压石磨都得靠着这两头牲口,秋收刚刚告一段落,覃建国打算让牲口喘口气。
今天算是打个样,生产队的队员们不论男女老少皆是干那挖掘工作,唯独狗崽子覃铉,他被分到拉板车。
区别对待,没人道过一句不公,因为大家心里都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谁让覃铉是成分不好的狗崽子,怪只怪他命不好,没能投个好胎。
出身不好的狗崽子吭哧吭哧的拉着板车往山窝里去,刚把套绳从肩头卸了下来,就看到不远处的林笙正一瘸一拐的朝着他的方向来,他也顾不上把板车上的泥土给倒下来,只三两下的走到对方的跟前,就问:“你怎么过来了?”
林笙把捏了一路的药管给递了过去,就说:“药膏你忘记拿啦,我替你送过来。”这人前脚刚走,覃木木后脚就进了家门,他怕这人掉头的时候被遇个正着,就只好自己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