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峤向来不喜欢跟不会有过多交集的人浪费口舌,但或许是因为男生被他一看就会紧张得眼睫轻颤,又或许是因为男生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请他喝了一杯咖啡,霍峤难得表现出一点耐心。
他说:“不会。”
褚延弯了弯唇角,眉眼都变得莹亮,然而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话好跟男人说。
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在十几岁看书时的浅显体会能在眼前这个比他成熟很多的英俊男人面前高谈阔论,要是对方想听这些,还不如直接去看梭罗那些富含哲学思考的文字。
褚延的心路千回百转,由于紧张和想要对男人了解更多,他问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可笑的问题,“你喜欢瓦尔登湖那样的生活吗?”
明明是一部充满哲理的文学著作,褚延的问题却只流于表面,像路面铺得浅浅的尘沙,被风一吹就随风走,被雨水一淋就混进雨里。
褚延被自己的问题弄得耳朵都泛起绯色,但这个问题,确实是在他初读《瓦尔登湖》那一年所想的。
出乎他意料的,男人听了并没有嘲笑他过于粗浅落俗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呢?”
褚延因为男人的态度而放下了不安的心。
他忽然觉得,就算显得幼稚也没关系,也许表现得自然更容易有一个轻松的交谈氛围。
这样一来,褚延不再组织语言,他把他内心尚不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
“看书的时候是喜欢的,但后来想想,如果真的去过那种生活,我可能会觉得有点孤独。”
褚延今年才刚十八岁,考虑问题总是很理想化。
他尚且不理解超验主义,对于隐居生活的种种困难和不便也没有深刻的认知,仅仅只是觉得他还没有厉害到可以享受孤独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