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起从前出席孟老先生和孟老夫人的两次葬礼,他穿着黑色西装,葬礼的流程纷繁复杂,他跟着孟翎接待络绎不绝的唁客。

孟翎穿黑裙,向来美丽的脸上依然妆容精致,有人前来安慰就恰到好处地露出伤心的神色,之后就又恢复成素日冷冷清清的模样,挑不出错,也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第一次出席葬礼时霍峤年纪还小,陷在失去亲人的哀戚之中。

他被佣人穿上西装系上领结,也许是错觉,领结加上灵堂的氛围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却不敢放松,还是挺直着腰板努力跟在孟翎和孟老夫人身后。

孟老夫人哀伤过度,孟翎就让佣人先扶老人家下去休息。

那时霍峤很少跟孟翎接触,不由很是紧张,孟翎却并未多看他。

只是在最后结束时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天回到霍宅,霍峤就病倒了。

霍渭平因此很是发了一通脾气,大加责骂了看顾他的佣人。

第二次时霍峤已经懂事很多,十四五岁的少年人身形将西装撑得笔直挺括。

他已经不再抱有多余的幻想,沉默地跟着孟翎出席了整个丧礼,母子俩如出一辙的清冷神情让谁看了都要说一声相像。

霍峤过往出席的葬礼比起今天来说复杂了不知多少,但还是第一次有人照着民间习俗往他口袋里塞上一把米。

因为这个举动,似乎这次出席跟从前两次都不一样了起来。

他纵使并不相信这些,却也没有拒绝。

垂下眼,霍峤揉了揉褚延的脑袋,“谢了。”

褚延轻轻弯了弯嘴角。

他抓着霍峤的手小声说:“不要客气啊。”

其实褚延的头痛得厉害,但他不想让霍峤看出来,就又把头埋在霍峤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