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听二阿哥那么说，自然不敢说让二阿哥出去见皇帝。

二阿哥神情淡漠，以前是他太过执拗，他渴望亲情，渴望在皇阿玛的面前表现好，渴望皇阿玛认可他。他更加重视皇阿玛这一层身份，却忘了对一个皇帝而言，皇帝的身份大于皇阿玛的身份。

皇帝站在东宫一角，他本来想二阿哥也许会战战兢兢地跑出来，可好一会儿过去，二阿哥都没有出来。

“可要奴才去告知二阿哥，您……”

“不必。”皇帝直接迈出步子，他直接走进去，正好可以看看二阿哥在做什么。

二阿哥没有想着去见皇帝，他正拿着一个小碗，小碗里装着的是乳母挤出来的奶水。天气冷，那些奶水温度低，那么冰冷的奶水哪里适合小孩子喝，二阿哥打算让人把这些奶水温着。

放在热水里温着，又或者放在炭火上温着，总得温着。

除非小阿梨早早喝奶，那就方便一点。

“得弄个小炉子。”二阿哥道，他不管他们是不是才回东宫，他们要用小厨房就用。

东宫原本就有小厨房，要是换作以前，二阿哥必定会低调一点，在刚刚回东宫的时候就不过多用小厨房。现在不一样，二阿哥已经没有想着自己还会不会当太子，就想着把女儿养好。

“再弄一些炭火，要好一点的炭，别是那种烟多，熏着阿梨怎么办。”二阿哥还想着小孩子还需要什么东西，孩子还那么小，根本就吃不了其他的东西，“再去找两个乳母。”

当皇帝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二阿哥在各种吩咐宫人做事情，基本都是围绕小阿梨的。

皇帝有点不开心，自己还封小阿梨当荣宁公主，怎么小阿梨还要让那些小树苗到东宫，难道他这个皇帝不配拥有那些树吗？

夜色有点暗，皇帝刚刚还瞧见有一株小树苗的叶子发着淡淡的光，那不是寻常的小树苗。

“咳。”皇帝轻咳。

二阿哥这才发现皇帝，转头给皇帝行礼。

“怎么，荣宁不吃奶？”皇帝想荣宁比阿梨好听多了，也没有那么随意。

“阿梨要人用小勺子喂给她喝。”二阿哥听到皇帝叫小阿梨荣宁，便想到后宫的那些公主基本都是出嫁的时候才有封号，有的出嫁的时候没有封号也就罢了，嫁到草原多年还没有封号，就只是一个和硕公主的名号。

而皇帝给自己的女儿封号，是捧杀自己之后，又要捧杀自己的女儿吗？

二阿哥特意强调阿梨，他的女儿是不是公主都好，他都会护好自己的女儿。

皇帝看向二阿哥，他没有在二阿哥的眼里看到孺慕之情，二阿哥对他似乎也没有那么惧怕了。

怪哉！

皇帝哪里知道要是前两天，前三天，或许二阿哥还会孤注一掷，二阿哥还会想着皇帝要放了他，要复立他，还会有那么一点期望。可当小阿梨出生之后，二阿哥又做了那样的梦后，二阿哥忽然就觉得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很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