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好不容易逮到我,非得给我怼角落里刨根问底……
“姜哥!”
我一激灵。
浑身一颤,胆子碎了一地。
谁!!!
反应过来后,我怒气冲冲地转身,向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
黎漾站在我后面,仿佛代言了高露洁牙膏的一口白牙露出来,迎着冬日里略显阴沉的阳光,闪闪发亮。
我瞬间将一口芬芳憋了回去,换上柔和的表情时脸色有多狰狞我实在不想想。
“……嗨,来啦。”
“嗯,来晚了,”黎漾点点头,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时好像在跟那口大白牙争奇斗艳——你亮我更亮,谁都不服谁……
而他本人却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好像是最后一个到的。”
“没事儿。”我笑笑,看到是这个小孩儿后早将不满忘在了脑后,甚至乐意安慰他:“还有十多分钟才开场呢。”
“嗯。”黎漾点点头,随后就沉默了下来。
像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低下了头不再看我。
脚下的地并不平整,甚至还有许多细小砂石,他就低着头用脚一点点将那些小石子踢到一起,没一会儿就聚了一小堆,被他踩在了脚下。
我不露声色地看着他自娱自乐,今天最高温二十度,这会儿快到正午了,可我估摸着温度大概只有十四五,冬天的太阳出来后除了让人知道“这是白天”就没有升温的用处了,而在这么冷的天里,我秋裤都穿了两条,黎漾却穿着条葱皮似的单裤,上身一件兜帽卫衣,他在寒风中哆哆嗦嗦地蜷在一起,一米八几的个儿驼着背,就跟伟哥差不多高。
真像个无家可归饱受欺凌的小可怜儿。
我无奈地摇摇头,抬手摘下帽子戴到了他头上。
“瞅你冻得跟摸了电门似的,耳朵鼻子通红。”
这是真的。
要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哭了呢。
原本低着头玩石头的黎漾在我碰到他时浑身一抖,仓惶抬头看向我,受宠若惊地将手放在脑袋顶的毛线帽上,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讷讷道:“姜哥……”
“唉,”我叹了口气,“下回多穿点衣服,我可不会再借你帽子了。”
“……谢谢姜哥……”
我挑眉,被他真心实意地感谢时看到他真诚的眼睛,心里蓦地升起一阵别扭。
“……”
有点不好意思了还。
不自在地别过头,错过那双水润的眼睛,我眼神飘忽:“没什么,这不马上要拍戏了吗,你要是有点头疼脑热的还怎么拍戏。”
“我不会耽误拍摄进度的。”黎漾赶紧说。
像是生怕我会责怪他。
他的手还搭在帽子上,两根冻得发红的手指在粗糙的毛线上摩擦,像是在仔细感受那上面的温度。
而在我看来,却像个傻帽。
我还想再打趣打趣他,场中的扩音器忽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