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厨房的玻璃, 他能看到裴时清双手端着果茶坐在沙发上,肩背一线永远都是挺直的,他侧着头,脸部线条冷而锋利,两片薄唇张开、合拢、张开……
他眼前一晃,倏而视线里只剩下那两片张张合合的薄唇。
裴时清似有所感抬头看过去,就见顾星野侧身站着,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转头看向这边,神情飘忽。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破晓适时闭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隐匿了。
直到脸上传来湿润的触感,顾星野才猛然回神,同时感觉裴时清的手快速在他皮肤上划过,留下一抹水迹,被风一吹格外清凉。
凉过之后便是火辣辣的烧,顾星野抬起手背往脸上一擦,后退一步:“怎么了?”
裴时清打开水龙头清洗指尖上的面粉,语气无波无澜:“弄到脸上去了。”
顾星野更烧了。
仿佛脸颊刚被触碰过的地方燃起细密的火,钻进皮肉,沿着血管下行到心脏,连那里都像煮沸了的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儿,烧得喉管都开始冒烟。
他喉结动了动,竟然一句话都没说拨开裴时清直奔卫生间。
这一呆就是很久。
久到裴时清把饺子蒸好出锅,顾星野才出来。他在门口站定,眼神悠悠地注视着往外端饺子的裴时清,眼底时而泛起极为浓烈的情绪。
被曼林医院的医生灌输了大量“alha易感期须知事项”,顾星野当然知道这是alha在易感期常见的情绪反常现象。就在刚才,他居然对裴时清在揩过他脸后马上去洗手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并且——很想让他再摸一次。
顾星野被这个念头驱使,走到裴时清身后,悠悠地盯着他的背影。
然而裴时清没有看到他,或者看到了也假装没看到,刚才那一幕对他而言同样惊悚,以致他清洗了不下十遍也洗不去指尖在触到顾星野皮肤一刹那带给他的麻酥感。
他艰难地消化着这种陌生的感觉,以至不知道怎么面对身后的年轻alha,直到肩膀被从后握住,顾星野的手指轻轻往他脸上一抹:“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