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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口解释道:“先祖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没人知道,但是我们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哦?宋承青不置可否,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杀人了,这还不叫丧心病狂?

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总是需要给自己扯块遮羞布的,宋承青表示理解。

陈二姐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淡淡嘲弄,无端有些羞惭。她以为自己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可真到了要将面皮剥下来的那一刻,却还是感到无地自容。

在陈林村,普通人都是实行土葬,只有那些被称之为“绝户”的人家才会被安排树葬。

绝户女在生前会被灌下各种药物,这些药物会让五脏六腑慢慢腐烂,皮肉却不散。待她死去,村民则是在树干上掏出一个洞,再将人尸四肢头颅斩断,分别塞入树洞,最后用泥土和了童子尿填满缝隙。

至于她遗留下的财产,自然是由众人瓜分了。

都是吃五谷杂粮的普通人,做这种事不是不害怕,更忧心女尸报复,所以陈林村的人每次实施树葬,都会折下一段树枝挂在檐下,口称木婆。

树木就是绝户女的棺材,在无形中也成为了她的禁锢。这样一来,任凭绝户女如何厉害,也不能对村民动手——难道她还能毁了自己的栖身之处?

这样的举动,外人听了只觉发指,可在陈林村,却和吃饭喝水一样,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宋承青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多丑陋的事都见识过,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诧,只是在陈二姐说道遗产的处置时微微一拧眉:“你们既然得了钱财,为什么不花呢?”

如果不是贪图银钱才弄死绝户女,那又是为了什么?

陈二姐苦涩地说道:“……他们说,前世造孽,今生才会断子绝孙,绝户人家的家财都是属于苦主的,所以才留不住。”她似乎是想起了难堪的过去,面上浮起一抹自哀之色。“他们将分到的财产全部用来购买纸钱香烛,每到绝户女的忌日就焚烧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