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果真不留情面,她是乡下妇人,说话尖酸刻薄又不讲情面,指桑骂槐讨价还价收了大把银钱,直把那位大人说得眉头皱起才好歹答应下来。
但等人走之后,杜氏却一边流泪一边拉着薛裳枝说话,让她去了新家要好好听话,不要再像在家时那样犟嘴耍性子。
薛裳枝是个新来的,对两边父母都不熟,便无所谓地安慰道,“莫要伤心,你如果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杜氏打了她一巴掌,骂道,“你个夯货,你是不知道哪头炕热,人家都钻尖了脑袋去讨好贵人,这大白天掉下的馅饼你却不肯去捡,我是生了个什么傻女儿。”
薛裳枝愣了愣,她生平还第一次遇见这种性格的女人,便改口道,“对,您说得对,我脑袋不清醒,赶明儿我就去。”
杜氏又转了口风,用帕子揩泪骂她没良心,连狗都知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就她有了新娘忘旧娘。
薛裳枝无奈转头,看见她爹许老汉站在一旁朝她使眼色,喊她哄她老娘。
杜氏叹道,“我知道你打小就想当个厨娘开家饭馆,但咱家里又苦又穷,哪里能够供你学什么厨艺?现在认了你亲爹娘,便记得嘴巴甜些,等学成归来做个天下闻名的大厨子,也不算白去。”
说完又声泪俱下。
薛裳枝说得口都干了也没把人哄好,杜氏一晚上又哭又笑又做噩梦,折腾得不行,还好有许老汉默默红着眼睛给她拾掇包袱,以免第二日耽误行程。
薛裳枝家里人催得急,要赶快上路,若不是杜氏死乞白赖地磨嘴皮子,恐怕当下薛裳枝就被接走了。
临走前薛裳枝揭开包袱看了看,里面东西放得齐全,有衣服鞋袜、木棍铁饼,应当是怕她行路不安全准备的武器,还有昨天那一堆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