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浓愣了好久终于反应过来某人是在干什么了,他竟然是在求婚!
这么突然,让她毫无心里准备,现在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眼前这个人,和这满殿的萤火虫和鲜花。
“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怎么这么突然。”
“突然吗?”顾行宴偏头疑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早就有准备了。”
早在他确定自己心意的时候,就已经在默默的计划了,这院中的一草一木全是他亲手打理的,这里以后就会是他们住的院中,她还没有去看房子里面的样子,也是完全按照她的喜欢来的,就像他对她的承诺一样,她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阿砚,我活了三十几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我心意的,难道你还要我等到头发花白了再来求婚吗?那我岂不是太蠢了。”
“我”她没有那个意思,其实是有预感的,预感他可能会求婚,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给莫如意说那些话,只是没想到他竟是一天也等不得,上午她才和莫如意摊开了一个,晚上她就给了她这一院子的惊喜。
“我知提亲本该三媒六聘,如此才算名正言顺,可我知你来历,也知道你亲生父母并不在此处,刚好我也是一个人,无枝可依,无亲朋可托付,只能自己来了,如此,你可会嫌弃?”
沈砚浓做梦也没想到,一向被朝中人称为凶恶至极的顾行宴,深情起来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他那双眸子,璨若星河,其中似盛着满天星河,让人想要溺毙在其中。
“你……可愿意嫁与我,舍弃太后的尊容,做我顾行宴捧在手心的掌上珠?”
“我……”
顾行宴这次不说话了,默默的等着她的宣判,他的脸上一片风平浪静,无波无澜,心中却早已经翻江倒海,七上八下的快要窒息了,背在背后的手不是不想去牵她,而是不想让她发现他满手心的汗。
心中不免苦笑,活了三十几年,顾氏被灭门了他都不曾这么害怕和紧张过,当时只有满腔的怒火,真是越老越回去了,若是被人知道,只怕是要丢死人了。
“我愿意。”
顾行宴还在想着要不要把手心汗偷偷在身上擦一下,然后去牵她的手,这样她肯定就不忍心拒绝了,心理活动太多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刚刚似乎说话了。
“你”他看着眼前笑着的沈砚浓,终于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离她只要半步之遥,只要他低头,就能精准的吻住她香软的唇。
“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沈砚浓撇了他一眼:“没听清就算了,我说你做梦吧!”
说着就要走开,顾行宴怎么肯,一把把人揽在了怀里,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休想骗我,我都听到了,你说——愿意。”
沈砚浓一向自诩脸皮厚,此刻也是难得的双颊飞上了一抹粉红。
撇过脸小声嘟囔了一句:“既然听到了还问什么!”
顾行宴笑的更大声了,他实在是太高兴了,活了三十几年,从来没有的高兴,他恨不得抱着她出去昭告天下。
从此以后沈砚浓就是他的了,他顾行宴一个人的!
沈砚浓只觉得他笑的像个傻子,一点也没有以往精明的太傅的样子,有些嫌弃的想推开他,可一边推,一边唇角却控制不住的勾了起来。
她也高兴。
蹉跎两世,浮浮沉沉,故乡何觅,四海同求,不见回路,转头却现,原来: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
大盛国史记:承德三年春,太后顾氏突感大病,帝觅天下神医不得救,于承德三年夏初薨,举国大悲,令天下斋素三月以慰太后在天之灵。
秋日的京都城,总是比以往多了几分萧条,而今年却一点也没觉得,从入秋以来到中秋,整个京都城都处在一种欢腾的喜气中,原因无他,大盛人人惧怕的太傅顾行宴娶亲了,新娘子是天子亲封的长乐夫人,听说长乐夫人是太后亲妹,如今是皇帝亲口承认的义母,身份尊贵。
太傅为帝师,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两人在一起倒也绝配。
太傅府红绸布满了四处,大厅里一片恭喜道贺,推杯换盏,第一次能在太傅府如此放肆,众臣也跟过年了一样愉快。
而在离了前厅的后院里,两位主子的新房里,顾行宴在喜婆的招呼声里挑开了床上新嫁娘的盖头,盖头下的面容,是他曾魂牵梦萦的模样。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那杯合卺酒中。
饮完合卺酒,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再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