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对着桌子上他一早亲自采来的花发呆的模样,头枕着手趴在桌子上,不自觉的嘟嘴,看着就是个十几岁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就这么喜欢他送的花吗?他勾了下唇角,满脸的得意。
“用早膳了吗?”顾行宴的声音把沈砚浓从发呆的世界拉了回来。
抬头看到一身朝服的顾行宴,她有种熟悉和怀念感,他离开之前,每天早上早朝过后,他也是这样穿着朝服跑到她的寝殿里来蹭吃蹭喝。
但那是以前!自从昨晚那件事情之后,让她怎么还能如常的面对他!
顾行宴到是毫不在意,进来后坐在她旁边还给自己倒了杯水:“喜欢吗?”
他问的是花,沈砚浓沉默一瞬之后默默点点头。
“喜欢以后天天送你。”
“啊?”沈砚浓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马上摆手:“不用了。”
顾行宴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很明显的,沈砚浓的话听听就行了,送不送他说了算。
顾行宴这次来顺便告诉了她一个消息,张简死了,那老匹夫上次被她吓了,本来病就没好,那日顾行宴那一出,完全就是雪上加霜,当时在朝堂上人就快不行了,说实话能挺这么几天才死,沈砚浓都觉得这老头生命力顽强了。
张家经历了这次巨变,就剩下一个不争气的张翼和一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之后顾行宴随便寻了个名头将张家全家流放了,那位被外祖坑了的七皇子,本来可以在封地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因为这次事情,被剥夺了封号,贬为庶人了。
沈砚浓原本以为,按照顾行宴那个狗比性格,昨晚那事之后他一定会抓着不放,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规矩的不行,什么话都没说,也什么事都没做,和他聊了会天就出宫了。
沈砚浓也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惊讶,就觉得莫名奇妙,不过仔细想想,顾行宴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他一贯的喜怒无常琢磨不透,他的心思,谁猜的透。
——
连续三天,沈砚浓每天早上起来桌子上都有一束新鲜的花,花的内容也天天变,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奇怪的是,顾行宴从告白第二天来了她的寝宫之后,一连好几天她都没见到人,每日花照送,朝照上,可就是没来这长乐宫,顾行宴回来后她就没去朝堂,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直到江言来找她。
江言最近也很忙,张家落马了,但是他们背后的势力和那些和他们利益相关的家族却还没有全部□□,毕竟是在京都盘踞了上百年的家族,清理起来肯定有些难度,顾行宴让江言全权负责这件事情,最近也是忙的废寝忘食,他突然来找她,沈砚浓还是有点意外,同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看到在前厅坐着眉头快皱成川字的江言后,变得越来越强烈。
江言的性子一贯的成熟稳重,像此刻这样焦急的捏手指的江言,她还是第一次见,当下表情也严肃起来。
江言见她进来,脸上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马上起身行礼,行礼后还不待沈砚浓问,他直接将自己带来的一本折子递给了沈砚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