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样,行云稍稍松了一口气,过后又觉得有趣,太傅不愧是太傅,总是有本事把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太后气炸,也只有这种时候,太后才真的像个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女,任性随性。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太后明明比她还要小两岁,可是在她面前,她总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小姑娘,太后不仅才智过人,身上自带的气场更是让人不敢轻视,也就只有太傅能压过她。
虽说她性子很好,极少发脾气,对待宫人也非常宽容,可这满宫的人还真没几个敢招惹她的,除了身份就是因为这个气势,也就只有在这种她孩子气发脾气的时候,她反而更敢靠近她一些。
“太后,是太傅惹你生气了吗?”她小心询问。
沈砚浓撇了她一眼,不说话。
行云也不知该如何劝,这是主子们的事情,她一个奴婢,说的多了难免有犯上不敬之意,但是就太傅和太后这个性格,只怕还要有的僵持。
主子不开心,就是他们奴才的问题,自然是要为主子排忧解难的,她这么安慰自己。
“太后,奴婢知道有些话不该我说,但是奴婢也不愿意看到你和太傅为此烦忧,太后若是有些话不愿意对太傅讲,奴婢可以”
“给你说了和给他说有什么两样!”沈砚浓不满的怼了过去,当她不知道她是谁的人吗?
“太后,奴婢——”
“哎,算了算了”沈砚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想起来就烦人,不准提了!”
说完离开窗边去桌子旁坐着,端着鸡汤一勺一勺毫无灵魂的喝了起来。
双目无神,明显是在发呆。
行云话都到嘴边了,看她这个样子,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也跟着到桌子前伺候她喝汤。
寝殿内一时安静无语。
——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沈砚浓甚至还没把这个事情理出个头绪来,顾行宴给的期限就到了。
这一天沈砚浓都心神不宁的,沈砚浓这两天表现的都很奇怪,那天在她寝宫里发疯说的那些话,好像真的就是一场疯话一样,他回来后又恢复了每日去御书房给莫如意上课,偶尔也会在御书房或者御花园中遇见,可他都再没有提起过那天的事情,像是她做的一场梦一样,他就这么醒了,却搅的她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所谓的三日之期也只是说说而已,顾行宴估计是疯劲过了,说不定正在后悔自己之前做的事呢!
直到这天傍晚,一座低调的轿子停到了长乐宫的门口,随行的两位陌生嬷嬷捧着一身月牙白的常服出现,给她丢下一句奉命行事,就硬逼着给她换上了,还将她头上的珠釵首饰全给拆了,将盘起来的头发都放了下来,心灵手巧的三两下给她梳了个少女的发髻,只用了一支步摇做点缀,还特意从她的首饰盒里找出那只被她压箱底的顾行宴送的那只血镯让她戴上。
鲜红的血镯,衬的她更是腕如皓月。
就这行为,沈砚浓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吩咐的,就是不知道顾行宴把她搞成这个样子,究竟是想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