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浓受不了这种亲密的距离,他说话的气流都拂动了她额边的发丝,虽没有难闻的气味,有一股难言的清新,但靠太近了,好像他随时可能亲上来一样,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不是她自恋,而是现在的顾行宴她相信他真的能做出来,她已经看到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疯狂。
他想疯,还要拉着她一起。
这个疯子!
顾行宴看她不动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拿着笔在她眉梢一点一点的勾勒,比任何时候都还要认真仔细,简直将她的脸当成了一副最完美的画作,小心翼翼的添上最后几笔。
沈砚浓的眉形长得很好,平日里也只是轻扫几下增加点颜色,她都没什么感觉,如今顾行宴拿的还是往常那只笔,用的是同样的黛粉,她却觉得从眉心处泛出一股瘙痒,这种瘙痒还跟有生命一样,缓缓的朝着两边蔓延,甚至延伸至整个脸和全身。
她不舒服的动了动,面前的人突然轻笑了一声,她不明就里,狠狠瞪了他一眼。
笑什么笑!
顾行宴突然放下手中的笔,直起了背脊,含笑到:“今日这脂粉是不是上的太艳了点,怎么这脸这么红啊?”
站在一边给沈砚浓上妆的几个宫女颤抖了一下,根本不敢言,事实上她们根本没有给太后用过脂粉,太后自己本身的皮肤状态就特别好,她又不喜欢浓妆艳抹的,所以脸上都很少用脂粉,最多修饰一下而已。
顾行宴明摆着是调侃,沈砚浓无语,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肯定是自己不争气的脸红了,恼羞成怒,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不画了!打死都不画了!她恨不得跑去洗个脸。
起身离开站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尽量忽视这屋里的怪异气氛。
顾行宴好笑的摇了摇头,将笔放回到桌子上,挥挥手让宫人都退了出去,等门关上了,他信步走到沈砚浓跟前,阴魂不散。
沈砚浓瞪了他一眼,心烦意乱。
“你吃错药了吗?抽什么风!”
顾行宴还是笑,甚至伸手去摸她鬓角的头发,被沈砚浓毫不客气的打开了。
看着一下就红了的手腕,顾行宴无奈苦笑。
“手真重!”
沈砚浓不理他,就用她锋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直看的他装不下去。
她虽是女子,可眼神比男人还要坚定,顾行宴以前就发现了,每次她看他的时候,他都觉得她像是能看透他内心一样,江言每次和她对视都会不自觉的挪开视线,这种压力以前都是他对其他人才有的。
每个人都害怕和他对视,因为他们打什么主意他一眼就能看透。
但沈砚浓的眼神不一样,她眼中的坚定让和她对视的人自惭形秽,她眼中的清明,毫不掩饰,是许多人这辈子都做不到的坦然,任何的虚假和伪装在她的眼神注视下都无所遁形。
他不喜欢这样的眼神,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去给她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