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太傅顾行宴

一想到刚刚在前朝经历过的事情,他整个人就不可避免的限入恐慌中,不过是个小孩子,今夜所经历的早就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

怀里的小孩一直抖个不停,沈砚浓忍不住把人又搂紧了些。不假思索的,她抬头迎上了顾行宴的目光。

“太傅,我不过是今夜误入此地的倒霉鬼罢了,你杀了我对你并没有多大用处,但留下我却有许多的好处,太傅可愿一听?”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眼神太坚定了,明明内心慌乱的不行,面上却一点也不显,还强撑着和他对视,想到刚刚要被处死了还偷偷抬头看他,顾行宴突然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悲催女人来了兴趣——

“说来听听?”

他说这话就是愿意给她机会了,沈砚浓终于舒了一口气,但是又很快的把心提到嗓子眼,她接下来的每句话都关系到她是死还是活,所以一定要谨慎再谨慎,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沈砚浓再次对上了他的视线。

“太傅,新帝年幼,肯定离不了人照顾,若是让宫中的嬷嬷们照顾,只怕你也不能放心。”

“好笑,宫中嬷嬷不放心,难道会对你放心,比起他们,你这个来路不明的美人更值得防备吧!”

沈砚浓当然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所以:“太傅大可放心,因为我——失忆了。”

“失忆?”似乎没料到她会这般解释,顾行宴有些好笑的扬眉。

“沈美人是把本官当傻子了吗?”

莫说他觉得好笑,沈砚浓自己都觉得有点扯,但是她现在的状况和失忆确实没什么差别。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太傅可以自行分辨,我只是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孤女,唯一的心愿只是活下去而已,再则是不是真的失忆对太傅重要吗?只要太傅觉得我失忆有用,那我就是失忆了。新帝年幼,后宫中又多的是心怀不轨之人,太傅能确保自己可以一直护着新帝吗?”

“呵,若是我护不住,你一个连自己命运都掌握不了的人能够护得住?”

“我自然不能与太傅相比,但是至少我能将这种危害降到最低。若是真有一天新帝在我眼皮底下遭人毒手,那太傅到时候再来取我性命,我绝无怨言。”

男人没有接话,似乎在思考这笔交易值不值,沈砚浓趁热打铁,抛出了最后的底牌。

“先帝多子,而九皇子年幼,少年天子必定不能服众,太傅必然要摄政的,可太傅可师出有名?先帝突然暴毙,太傅从何处得到的圣旨,太傅如今一切都是奉了陛下口谕,可有人能证明?太傅能堵住朝中众人,可能堵住台天下的悠悠众口?”

“你觉得本官会在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吗?太傅师出无名,众皇子皆心有不服,说不定有人已经在密谋造反,到时候朝廷动荡,太傅必然心烦,我能让太傅少了这麻烦。”

这次顾行宴没有讽刺她,只是用审视的眼神望着她,示意她继续。

吞了下口水,沈砚浓突然起身,拍了拍小皇帝的脑袋,和顾行宴明对面站立。

“太傅,本宫是今夜最后见过先帝的人,先帝驾崩前曾亲口向本宫留下口谕,这道遗诏,太傅是接还是不接?”

她换了自称,这才是她最后的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