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听看着他,黑色的衬衫浸过水,完全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把毛毯围过她的肩膀,只许她露出一个脑袋。
“谢谢你。”夏听盯着他的领口,没敢看他的眼睛,“你怎么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底气。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在学校里做错了事情,被找家长的小孩。
可能是自己先前,对他说过「不用担心」的缘故吧。
说着不用担心,结果差点把小命都交代在这儿了。
“不然……”许肆定定看着她:“等着你,死了,把盛曜那么多事剩给我吗。”
夏听知道许肆这样说,肯定是有点生气的。
可她不知道许肆在气什么。
自知理亏,害得许肆也到了这么危险的境地,夏听脑袋就耷拉下去了,低低说:“你说的,就好像,我死了是为了逃避一样。”
“不是吗。”许肆眼睛深入寒潭。
他的意识足够清醒,他永远记得,在他拼了命地游向她的时候——
就在快要接近她的时候——
许肆看到她不再挣扎了。
她放弃了求生欲,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下去。
沉下去……
不是绝望,而是释然。
他被夏听那样的神情刺痛,浑身都痛。
许肆屏住呼吸,克制又艰难地问她:“你刚才,有没有想过,死了也好,说不定就能离开这里。”
“就能回到你原来的生活。”
夏听沉默,无言地看着他。
她的确是,在刚才的某个瞬间有过这样的想法。
因为她的人生太离谱了,离谱到她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已经离谱到,对生死完全没有敬畏之心。
夏听默认了。
“这里,让你觉得不开心了吗?”许肆喉头发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