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覃宝月用拿起手帕,擦了擦矮柜上的花瓶,手上珠宝都要戴满了,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人家贺家就一个宝贝儿子,这门亲事是不是有点……高攀了……”
夏听看着覃宝月,忽然一股强烈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那是属于夏婷婷的记忆。
回忆与夏家老宅的布景渐渐重叠,时间大约是深夜,夏听看到一个妇人忙忙碌碌的身影,偌大的宅院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不像现在请了诸多用人各司其职。
厨房的炉灶上还炖着一蛊汤药。
不久,夏水行醉醺醺地开门进来。画面中的他看上去四十岁上下,头发还没花白。
妇人迎了上去,却被夏水行一巴掌扇倒在地上。随即就是呵斥声,谩骂声。
夏水行借着酒意雷霆大怒,对着妇人就踹了一脚:“每天回家就是这苦骚的尿味,喝了一年,肚子还是没个反应,连生孩子都不会,还算什么女人?”
“我们不是有婷婷了吗。”妇人隐忍道:“你之前不是说领养也很好吗。”
“养着玩而已。”夏水行不耐烦地把外套摔在地上:“难道你要我百年后把我辛苦一辈子的成果都留给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
夏婷婷本来在楼上,躲在楼梯后面。
这时候哭着跑下来,三四岁的样子,还没楼梯扶手高,跌跌撞撞。
小团子跑到妇人身前,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挡住她,紧绷着一张小脸,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仇视地盯着夏水行。
夏水行伸手扒开夏婷婷:“狗崽子,让开。”
小团子不动,也不讲话,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涌出来。
夏水行打骂够了,酒劲上来,在沙发上睡着。
门开着,寒夜里的风就这样涌进来。
小团子和妇人就这样跪坐在门口吹风,没人说话。
夏听接收完这段记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起初是愤怒,慢慢只感觉胸腔里的温度渐渐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