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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柳将陶疏的手放回被子里,对着大夫道:“继续说。”

“陶公子忧虑过重,又染了风寒,就算醒过来了也是落得一身病根,更何况,他醒过来的概率不大。”

“公子,如今你还要保全这个人吗?倒不如趁着他还有口气……”

“够了!”长久以来的紧张和压力让封柳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和这些封家的长老解释,“大敌当前,还是将你们的注意力放在正确的地方。”

“可是公子,这天阴体病了许久,已经影响到你的判决了。公子,你是封家最后的希望啊!”

“公子,不如将他交于属下,属下会照顾好他。”

封柳看着陶疏痛苦的面容:“三日,再等三日,若还不醒,便交于长老。”

陶疏确实对他的影响太大了,这不应该,他若是有了牵挂,被简潮加以利用,那么他将万劫不复。不行,这不可以。

三日之后,陶疏没有醒,于是被扔进了冰冷的暗室。封柳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长老打的什么算盘,倒是也无暇顾及了,简潮的攻势越来越猛,他需要将重心放在这上。只是他没有想到,当他再次见到陶疏时,会看到一个千疮百孔的人。

陶疏也以为自己熬不过了,却不知为何又醒了过来。只是醒过来了也并不能改变什么,他全身被束,无法逃脱。他知道自己还在封家,也知道自己生着病急需用药,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需要先自保。

每日有人来抽取他的血,然后又喂给他滋补的东西。陶疏的身体越来越差,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熬过几天。在这种黑暗没有尽头的日子里,只会滋长人的绝望。

陶疏恨,特别恨,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什么也做不了。

封家的人似乎也是知道他快不行了一样,费力抽取他的血液。

直到后来,有人砍断了他周身的绳子,带着他离开了这里。他看不见那个人是谁,只是风吹过脸颊的冷气,脚实实在在地踩在土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陶疏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他被那个人架着奔跑在山中,这种感觉很熟悉,一个名字在陶疏的喉咙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没有脱口而出。

突然一直支撑着自己逃跑的力量消失了,世界归为了安静。陶疏摔在草地里,人事不知。

再醒过来的时候,熟悉的床幔、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摆设都让陶疏下意识地抗拒这里。这种反感让陶疏产生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但是他硬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