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室的住户朱姐,二十五年前是棉花厂的一个女工。
她丈夫就是厂经理,手握仓库钥匙。不过夫妻已经分居,有很多年没见面了。
尽管她反复坚持自己只是出于善意而去上香,但是在四个小时后,就像大部分的嫌疑人一样,她的防线彻底崩溃。朱姐说,二十五年前,她和丈夫利用那间闲置仓库,帮助棉花厂的女工们“处理”不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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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克算是立了大功。当老纪告诉他这一点,并表示可以带他出去吃顿好的时候,这个年轻人的眼里微微有光亮了起来。
凯克还是满嘴脏话,骂骂咧咧个不停,可看得出他很高兴。他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奶奶有精神问题,据说是爷爷为了传宗接代,从村外捡回来的女人;在几次险些被祖母杀掉后,爷爷把她锁到了后屋。
但老人自己也不会带孩子,他对待王富的方式,和对待疯妻的方式差不多,都是用绳子拴住,放两个碗在旁边,装食物和水。
到了上学的年纪,就由村委安排去村里的小学读书,师资可想而知。城市中的人已经将大学生的比例和数量当作了梗,但在王富的老家,在那个村子里,从来没有出过大学生。
小学毕业了就去县城的初中读书,要等早班车,或者住读。村里的小孩大多跟不上县城中学的课程,读了两周就不读了。然后就没有了然后,或者回村里浪荡,或者出去打工。
这个地方的孩子,几乎复刻着相同的人生,再把这样的人生复刻给自己的孩子。
在火锅店,凯克问老纪,自己会不会上报纸。得知可能会在本地自媒体的文章里出现时,他的情绪瞬间高涨,想把那些文章存下来,等找到妈妈之后就给她看。
老纪开了瓶啤酒,他很好奇:你为什么总想找妈?你应该根本不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