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粉丝、业内人士,连丛澜之前都在思考,2015/16赛季刷爆了长短曲分数,给出的比赛表现一场比一场惊艳,要怎么做,才能延续这种惊艳呢?
烈火烹油,在最高温最高点的时候,不论如何都是无法长时间维持的。
如《风暴》、《荣耀》这样的曲子,全世界找找肯定还有许多许多,足够丛澜继续下去。
但同样风格的,她不想再重复了。
舒伯特的《a大调钢琴奏鸣曲》,创作于他的中期,也就是过渡时期,写这首曲子的时候,舒伯特的生活很穷困潦倒,全靠朋友救济。
当时的社会大背景是19世纪初封建复辟时代,统治阶级对文化进行了专·制和高压控制,德奥的知识分子过得不甚好,大部分人对未来丧失了希望。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环境和所处的下层阶级,使得接收到善意的舒伯特创作了这样的一首钢琴奏鸣曲——
他将自己的美好期望、幻想全都用音符编织了起来,故而,这首曲子流畅质朴,却不失抒情。
浪漫主义时期的《a大调钢琴奏鸣曲》兼具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乐曲明亮、诗意、朝气、梦幻,丛澜在寻找曲子的时候,一听就确认了,新赛季赛用曲目,这首得占一个位置。
如果说上赛季的主题是挑战,那么,这个赛季她的主题将会是给予。
说是给予,但褚晓彤看完丛澜的两个节目后,认为丛澜其实是在织梦。
给所有人的梦。
冰迷、竞争对手、教练、裁判……所有的所有,只要看了她的节目的人,都无法避免沉浸其中。
褚晓彤未曾离场,她很想亲眼见证这曲短节目在新赛季的第一次赛场亮相。
全场屏息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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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调钢琴奏鸣曲》的结构框架是古典三段式,丛澜选择的第一乐章中,主要是古典奏鸣曲主乐章的曲式结构,有着很浓厚的贝多芬色彩。
舒伯特在这部分特意模仿了贝多芬的奏鸣曲创作风格。
丛澜短节目截取的这两分四十二秒,一是编曲改动了,二是曲矜特意按照她的要求,做了特别的音色和力度的改变。
这个乐曲可能不太适合作为争第一的短节目配乐,丛澜上赛季之所以能有那么高的p分,一部分原因在她选曲的合适性上。
和缓、安静的音乐,无法掀起波澜。所以对于演奏者的要求会更苛刻,花滑很优雅没错,但是赛用节目不是只有优雅就足够的。
曲矜所做的强弱对比,对某些节拍的强力度处理,使得整个曲子都熠熠生辉了起来,频频让丛澜觉得眼前一亮。
她合作过很多的演奏家,钢琴也罢、小提琴也好,可以说没有一个如曲矜这般,让她感觉如此有共鸣。
在于谨担忧丛澜这个选曲太柔和的时候,丛澜却认为,这个曲子也将创造属于它的辉煌。
既然丛澜都这么讲了,于谨还能说什么呢?
他除了给丛澜鼓掌和摇666以外,好像也没啥能整的了。
于谨:被学生带飞的感觉,你们不懂。
饱满圆润的钢琴声,营造了低沉、无奈的气氛,也让人们的心蓦地一静。
丛澜的开场经常是原地规尺步画圆、侧面奔跑、向前飞出,她在这个短节目里,选择的是向后滑退。
不是退让的退,是将整个人沉到乐曲里,就像是风吹过大海,一条鱼儿好奇仰望,它吐出了泡泡,来自大海的招呼也就这样地,被带给了风。
考斯滕轻纱飘飘,迷蒙的紫色在霎那腾空而起,如梦似幻,一个pre几乎可以忽略的深内刃3f,后接几乎落地便弹起的3lo。
丛澜的第一个跳跃是连跳,往常被放在加分后半段,《第一乐章》里,她改做了第一个位置。
孙娅然:“后内点冰三周接后外结环三周,第一个是点冰跳,第二个是刃跳。一般来说,后外结环作为第二跳是很困难的,特别容易出现存周的问题。”
于蒙:“丛澜基本上没有这个问题,她的周数很足。我观察了她这两个赛季的技术,发现索契冬奥之后,她的进步很大。”
索契2014年2月,现在也只是2016年9月,满打满算,丛澜只过去了两个赛季而已。
孙娅然:“强悍的控制能力,世界第一水准。”
于蒙:“她的连跳节奏好到你可以误以为我上我也行,太流畅了,没有丝毫的阻滞和多余的动作,第一跳落冰轻盈又完美,跳跃轴控制得特别正,这也使得第二跳很顺利。”
孙娅然:“是的,后内结环作为第二跳,是要求第一跳有完好的跳跃轴的。”
【迷茫,听不懂解说的意思】
【没事,后续多研究技术就知道了】
【新入坑小白听懂了一件事:澜神nb】
【对,撒花就完事儿】
配乐中,演奏者从最初的弱力度转变为强力度,也正是在这个转变中,丛澜完成了她的3f3lo。
较之上个赛季,该连跳又精进了不少。
七月jr和sr的特训里,有关这个连跳的教授课程用到的是丛澜的资料视频,一堆人窝在教室看ppt,听于谨给他们和她们分解丛澜这个连跳是怎么跳出来的。
后来上冰,丛澜还被拉去做演示。
孙娅然看着丛澜在冰上做了个向后的短燕式,旋身向前接了个大跳,在落冰的霎那又跟了两个捻转,手臂向上舒展的时候,手部姿势变换着,轻柔美好,似神女下凡。
“我觉得刚才那个连跳,可以加满。”孙娅然还沉浸在33里。
侧边墙壁悬挂着的黑色大屏幕给出了第一个技术动作的分数,3f3lo的bv是10.4,goe给了+2.1。
满分。
【卧槽草草草今赛季第一个满分动作!!!】
【爱死了我们小弹簧!】
【小弹簧什么鬼啊笑死】
接的3lo很像是弹簧跃起,有人连外号都给起好了。
看直播的人疯了,现场的也没好到哪儿去。
张简方坐在长边裁判席身后的某个位置上,深深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