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得到了第一,实际上丛澜这个分数被压得死狠,小分表一经流出,就遭到了大家的热烈讨论。
本身,花滑女单因为p分有0.8系数,所以满分只有80,原意是不想让t和p的差距过大,导致tp倒挂,毕竟女单的难度要低一些,如果p分按照100来算,很可能到最后裁判的权利就更大了。
但现在看来,裁判的权利已经够大了。
普遍来说,一线女单如星野晴奈的打分是65上下,多的话不到70,还算合理。
这一次为了让大鹅的几人有高分,p分直接被打爆。
75分,也不知道这几个裁判是哪里来的胆子。
张简方扭头就联系人搞裁判去了。
国内冰协早先是有过几个可以执法国际赛的裁判的,后来由于某些原因,被惩罚取消了资格,导致国际滑联那边自己人越来越少,宋老年迈辞去裁判长以后,冰协这边竟然再没有了isu官员。
而所谓的原因,是被证实在某些比赛中的打分带有倾向,说是分数给高了,怀疑有不当交易。
裁判是一个没多少钱的工作,isu报销差旅,但没有很多的补贴。不过依然有人趋之若鹜,因为他们可以从另一些层面获得收益。
冰面之下是看不清楚的汹涌黑水,张简方决定去搞事。
这一次执法女单比赛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于谨瞥了一眼主席气势汹汹的背影,心里熨帖极了:就该这样!
丛澜不清楚这些背后的麻烦,她知道有,但了解得不多。
花滑,学习,这两门人生必修课已经把她的时间和脑子榨干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别的东西。
张简方很靠谱,她明白这一点就足够了。
丛澜左边牵着褚晓彤,右边抓住梅山雁,后台嘈杂狭窄的通道中,她觉得自己身边围绕的全是依靠。
何其有幸,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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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单前三尘埃落定,有人欢喜有人愁。
星野晴奈又是第三,温哥华的时候她就是铜牌,没想到索契亦是。
“唉——”她长叹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腰背。
带伤坚持了四年,还是一样的结局。
就好像她一直在原地踏步似的。
教练:“不要低沉,你做得很好。”
星野歪了歪脑袋:“我真的做得好吗?”
教练肯定地点点头:“真的!你的技术有了很大的提升,你进步了很多,跳跃、滑行、节目的完成度,与温哥华的你相比,都是截然不同的。”
时光带走了她的少年时代,柔韧性变差,身体发育,伤病增多,这些都是不好的。
但也留下了很多美好的。
星野:“有舍有得。”
教练:“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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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这一次的女单自由滑分数,网络上争吵不断,如果v仙三人当真拿了金牌也就罢了,结果水到了这个程度,还是比丛澜的分数低,折腾了个寂寞。
花滑项目粉联合起来,开了话题,发起投票,要求对索契冬奥的花滑女单技术组成员展开调查。
【我们怀疑里面有利益勾连,我们怀疑裁判背后有不当交易,我们对女单的评分表示无限的怀疑】
不足半个小时,就有千人加入。
原来是没这么多的,只是在有人把相关内容搬运回国内论坛和贴吧以后,因丛澜夺冠振奋的夜猫子们,麻溜地搬着梯·子爬了墙,去外面看看新鲜的风景。
顺便充当一下搅屎棍,要把这潭水搅得更浑。
这是一个开头,赵澄注意到了。
他将内容截图并收藏,然后小跑着去找张简方,他直觉这个东西可能有用。
张简方:很好很好。
这一波啊,这一波真是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这些是否会有后续发展,要时间来验证,反正张简方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凑合过去。
不过当前要关注的是女单的颁花仪式。
冬奥跟其他比赛不一样,颁花与颁奖牌是分开的两场,在不同的地方。
不像世锦赛等等,前三上台领奖的同时也会给颁发花束。
颁花虽然说是颁发花束,其实也可以给吉祥物,主要就是一个代表性质。
“在这块冰上举行?”丛澜收到确认后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女单是索契的晚上十一点结束的比赛,名次随后就给出了,丛澜在后台紧跟着接受了单人采访,就在那个寒碜的通道里面,只有窄窄的蓝色围栏隔开了她。
所有媒体都在抢第一手信息,哪怕是一个简单的短时间采访,他们也格外关注。
场馆里在布置领奖台,颁花仪式跟其他的比赛一样,都是在冰面上领奖,选手需要穿着考斯滕。
于谨终于能凑过来了,丛澜蹦跶着跟他抱了一下。
“我第一!”她骄傲地道。
于谨:“对对对你第一!你最棒了!”
他笑得满脸褶子,脖子都红了,不知道自己乐呵了多久。
丛澜:“嘿嘿!”
二人在墙边交谈的同时,身侧是几十个人,浩浩荡荡的摄像师大队占据了极大的空间,丛澜和于谨只能贴着墙,显得弱小又无助。
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丛澜,有许多人举着手机在拍,她是现场当之无愧的明星。
工作人员在不远处喊着丛澜的名字,她扭头应了一声。
“我去啦!”她欢快地道。
于谨:“嗯嗯嗯!”
领奖台和红毯都准备妥当了,丛澜三人也被喊出去在冰场边候场。
倒序三二一出场上台子,所以丛澜要等到最后一个。
冰刀套早就脱下放在了一边,丛澜站不住,雀跃地点着脚尖又落下,摇头晃脑,浑身洋溢着欢欣。
广播:“firstplace……”
《罗朱》的音乐在场馆里响起,丛澜站在入口边,踩着一个音符上了冰面。
来到了中心点,丛澜向着四面的观众席行礼致谢,然后转身朝着领奖台滑去。
前方有蓝色地毯,她小碎步踩在上面,跑去跟两人拥抱。然后过了这个障碍物后,冰刀继续滑行,绕了个大弧线来到了领奖台后侧。
第一名的台子有些高,后方放了一级台阶方便选手借力。
丛澜没有往前走踩上去,反而低头打量了一下,稍稍地往后退了半步。
作势起跳,她超级开心地直接蹦上了这个台子。
“哈哈哈哈!”
“可爱!”
聚光灯在这里,观众们都注意到了冠军的小动作,看着丛澜蹦上领奖台,他们发出了善意的笑声,轻柔地鼓掌。
丛澜的喜悦是遮不住的,眼睛里都在笑,跳上去之后,她举手挥了挥,收回时还在脸侧比了个耶。
对面在冰上趴着的几个摄影师及时地拍下了她这一连串的动作。
索契的捧花是绿叶包裹的黄白紫绿的花朵,用了主题色的蓝缎带,丛澜拿到手后,开心地朝着前后左右挥了挥。
特别高兴,这几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刻!
孙娅然解说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的第一个女单冠军,丛澜,她是一个创造奇迹的选手,我相信,这只是她花滑人生的开始,往后,她将会创造更多的奇迹!”
索契周期出道,年龄刚好赶上冬奥,不早不晚,以无可比拟的技术难度获得了这枚珍贵的金牌,丛澜的奇迹人生确实才刚刚开始。
也许当时孙娅然只是有感而发,说了夸张一些的话,但没有人想到,她是在言灵。
这个时候,大家没有想得那么久远,他们看着那个欢快得就差蹦起来的身影,特别朴素地用自己的方式与丛澜一起庆祝夺冠。
有翻出来年货鞭炮出门搞噪音的,有呜呜哇哇哭着看视频的,有独自一人在屋子里把自己的手拍得通红的……
丛澜双手捧着花束,凑近闻了闻,嗯,金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