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有这样多的人,她本不该失态的,可心里的委屈怎么也止不住。
褚霖好好地站在眼前,身边有忠臣能人环绕,又有重重兵将保护,她本该高兴的……
可如果一切都只是他的计谋,她连日奔波,耽惊受怕,日日难以安枕,甚至为他曾经命悬一线,这些岂不都成了笑话?
澹台雁委屈得连声音都带上些哭腔,眼中也盈了泪花:“……你不是被叛军围在行宫中要死了吗?连封诏书都发不出来,宁王还叫人把那耳坠送来给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哭腔越来越明显,却忽而陷入温暖的怀抱中。
“阿雁别哭,都是朕不对。”褚霖给她擦干泪,低声哄道,“宁王叛乱起事突然,此前行宫之中也出了事,龙武卫的冯暄突然叛变谋刺,正是要与宁王里应外合……”
他垂下头,澹台雁这才看清,原是一对的耳坠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褚霖左耳空空荡荡,耳垂上还有猩红色的血痕,是未好的伤口。
冯暄是孟海的师父,是从潜邸时便跟随褚霖的旧人,更是统领龙武左右卫的大将军,在这种紧急的时候,他本该卫护天子,却突然对褚霖倒戈相向,选择同宁王里应外合。
想来那耳坠便是冯暄送出来的,当日行宫之中情势如何险峻,从褚霖身上的伤口便可见一斑。
褚霖又低声同她解释了接下来的事。
冯暄突生异变,幸而龙武卫中仍有忠心于褚霖的,及时将他拿下,然而除了行宫之中,九成山脚亦生出了不少乱子,许多朝臣早与宁王暗中勾结,趁机生起动乱。龙武卫急忙护送褚霖离开行宫,离开九成山,也幸而他们离开得早,若是再晚上几个使臣,宁王便能围堵九成山,到时候谁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