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方镇是君臣,侄女同舅舅却是晚辈同长辈,澹台雁不过是客气一句,谢辅这般说话倒让她不好开口了。
谢辅又笑了笑,好似在笑她虚伪,复又摆摆手道:“诸位一路风尘仆仆,不如先入寒舍梳洗一番,舍下已经准备了粗茶淡饭,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澹台雁连忙道不敢。
澹台彦明在壁州时便住在谢府,把手一甩便自行去自己的院子了,谢家又为澹台雁和孟海、玉内官分别准备了客房,都在邻近的地方。
一路护送前来的龙武卫都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孟海和玉内官不敢擅离澹台雁身侧,但澹台雁想了想,将他们都劝走了。
谢辅虽敢在言语上落她面子,但究竟是承认了她皇后的身份,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
谢家准备得很周到,屋里热汤香丸一样不缺,澹台雁简单地擦了擦脸,反复琢磨着谢辅说的那两句话,心中焦急难安。
谢辅要当她的舅父,这没关系,她只怕谢辅的另一层意思是,侄儿探舅父的亲,可以;但皇后想要向总兵求援,是不行的。
澹台雁撑着铜盆,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发了会儿怔。
决定下得坚决,赶路时也丝毫不敢松懈,眼下这样快地到了壁州,入了谢府,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或许褚霖能提早为她作下这么多打算,也早早就为宁王之事做了许多预备,或许他成竹在胸,并不需要她这般担忧,更不需要她多此一举向谢辅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