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雁和孟海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四个字:“莫名其妙。”
澹台雁又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人问道:“娘娘觉得有趣么?”
太皇太后扶着侍女,前后皆有宫人提灯引香,笑容和煦。澹台雁连忙起身:“臣妾参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仍旧笑眯眯地,摆手让她不必多礼,然后在她身边坐下,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
澹台雁没好意思说,台上戏班子唱得着实伤耳朵,她听了半天也没听出究竟唱得是什么,便只模模糊糊道:“很不错,多谢太皇太后相邀。”
太皇太后道:“是啊,哀家也觉得十分有趣。”
澹台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看着的也并非是戏台,而是被丛木分割成一块又一块的宾客。
“年少不知愁滋味,热闹极了。”太皇太后声音轻得像叹息,“真好啊。”
她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少女们挽臂搭肩,母亲掏出帕子为女儿擦汗的景象。
澹台雁突然想起,身旁的这个女人,历经几朝更迭,历经几年动乱,父母兄弟俱丧,她送走了丈夫高宗,儿子惠宗,还有孙子节忠太子。她处在这世间最高的地位,连当朝皇帝都要朝她作揖行礼,但在这高朋满座中,唯有她无亲无友,亦无血脉后人。
太皇太后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出神,澹台雁安静地坐在一边,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