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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

澹台雁心想:整个行宫都是我家,你在这做哪门子主。

崔从筠当真行走随意,还时时熟络地同来往宾客搭两句话,那自如的模样,只怕连太皇太后都比不上。澹台雁则连这些人的脸都认不全,更别说和她们相谈甚欢了。

两相比较,倒不知谁更像皇后

崔从筠将澹台雁送到上座就走了,半句话也没多说。澹台雁正是目不暇接,也没理会她的失仪。

上座随便一张座椅都是千金难买的金丝楠木,上头摆放的是金线暖玉织就的垫子,这些不过日常繁琐之处,不必细说,当真奇绝的还是宴上巧思。

上座前头垂着珠玉帘,并非完整的一片,而是几十条珠玉串从藻井垂坠而下,每串珠玉之间的距离被仔细计量,确保在上座能不受妨碍地看清慈恩殿中的每一处角落,而从外头,却不能窥见里头主人的一片衣角。

昆曲班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澹台雁则揪着孟海的袖子——既是制住她也是制住自己,千万别乱动东西。

澹台雁终于明白褚霖所说的意思:别乱碰,因为随便一件东西就是无价之宝。

来前澹台雁还在嘲笑孟海,现下目不暇接的倒是她。眼前这帘子着实稀奇,澹台雁简直是用尽浑身力气把自己定在原地,堪堪稳住皇后派头,只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仍是到处乱看,很快便见着一张熟面孔。

慈恩殿内座次安排得巧妙,上座位居正中,往外一圈便是次座,再往外一圈则是更次座,如此一环扣着一环,太皇太后始终位居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