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奈花:“…………别趁机换话题,你这个碰瓷软饭男!”

轻笑一声,赤井秀一摸了摸她的脑袋:“那看来确实是发生了些有趣的事情,我不在场还真是可惜。”

顿了一下,他十分坦荡地询问道:“茉奈花,你愿意告诉我一些组织的事吗?如果不方便的话,只是边缘的情报也可以。作为回报,我愿意为你的证人保护计划做担保并签字。”

“目前多国的势力都已经盯上了组织。像你这样聪明的孩子,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好直接!

用力咽下嘴里的药剂,茉奈花拍了拍胸膛长叹一口气:“…你这个卧底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保密。”

“我以为以我们的熟识程度,是不需要客套那些无意义的东西。”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所以你的答案呢?愿意,或者不愿意?”

“我?我选择中立。”

她端着茶杯笑道。

“要是觉得这样就能击倒组织的话,那你们便尽情来试吧。玩玩倒还是可以,但只要我还在组织一天,组织便不可能倒下。”

太阳穴上突然触碰到了一片冰凉。不用想,茉奈花都知道这是枪/支的机械触感。耳边传来持/枪那人冷静而又深沉的声音。似乎丝毫不在意旧情,他低嘲讽地低笑道:

“这就是组织的秘密武器——‘茴香酒’阿妮斯的发言吗?说真的,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还有那么多厉害的小本事。”

“——想以一己之力与全世界的红方对立?作为一个只有19岁的女孩,我想口气还是不要这么夸张的好。”

“就像现在。我完全可以在你最虚弱的时候,就这样直接要了你的命。你真的明白吗?茉奈花。”

手指已经若即若离地扣在了扳机。黑发少女却露出了一个格外诡异的从容微笑:

“……秀一哥,你真以为这东西能要我的命?”

“这话可就奇怪了。”

赤井秀一端枪的手稳极了,湛绿的猫瞳沉静地宛如一谭绿水:“据我所知,人类只要被贯穿太阳穴便会死去,这是无可拯救的致命伤。”

“——或者说,你不是人类?”

气氛沉默了很久。

“扑哧”一声,茉奈花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秀一哥,你不要板着个正经脸说这样的冷笑话嘛!”

“真是的!总之你爱怎么对付组织随便你。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不管你就是的了!”

“……很遗憾,我的确是想做的过分一些。”

叹了口气,赤井秀一无奈地收回了手/枪:“茉奈花,忠诚与坚持自己的立场是很好。但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而负责。”

“以后的你,可不要后悔啊……”

吃了药,身体感觉好多了。茉奈花双手合拢用力朝后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随口敷衍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要再啰哩啰嗦了啦。”

“还是说你们正义的fbi,课外活动都喜欢去教育叛逆的歧途小孩?”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哎呀,人家肚子饿了嘛!我们换个话题,一起去吃贝果好吗?”她撒着娇,用力扯了扯他的手臂:“哥哥哥哥,难道说有了明美姐,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别的妹妹了是吗?”

“我、志保,还有你亲生的那个,我们都会被冷落的对吗?我现在就打电话,跟明美姐告状说你!”

……又开始了。

赤井秀一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你好好说话,不必这样。还是以前的那家店可以吗?”

“当然,只要是哥哥挑的地方,哪里我都喜欢!”

……

看着去提车的赤井秀一的背影。转过头,茉奈花冲某个无人的角落眨了眨眼睛:

“——先生。今天份的茶艺,你学会了吗?”

大洋另一岸,日本。

气温已经接近冬日,袭袭冷风卷过马路上的沙尘,令空气中的薄雾又弄了几分。路边栽的樱花树早就谢去了所有的枯叶,光秃秃的站立在哪里,等待着来年再开一度。

在港口城市横滨,海风微卷,这种冬意便更加明显了。

某个旧街区里的某幢红砖大楼,在这个季节里却显得格外的温暖。这是一栋老旧的写字楼,一楼是一家氛围颇为复古的咖啡店,二楼是律师所,三楼则为空层,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红砖大楼的第四层,是一家新开的武装侦探社。

最近天气渐凉,侦探社的社员们都开始加厚了衣裳。戴着细边眼睛、梳着金发小辫子的侦探社正经老实人担当——国木田独步自然也如此。

他穿着极板正的马甲衬衫,并严格地在里面整齐的套上了保暖衣。可再温暖的衣服也捂不平静他此刻躁郁的内心:已经是上班时间后的第三个小时,他的搭档太宰治却依然没有出现在办公室里。

来自政/府的委托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喝过了三壶茶。在再一次被续杯时,他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极为勉强。

——忍无可忍!

气打不从一处来,礼貌地和委托人道了声歉,又嘱咐好了一旁的中岛敦好好接待客人,国木田独步抓起风衣外套就直奔社员宿舍公寓。

“碰——!”

房间门猛地被拍开,脆弱地震了一震。

国木田独步:“太·宰·治——!!!”

“你在干什么!!!特地来见你的委托人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啊!”

“嗯?我吗?”

背对着大门,太宰治哼着歌埋头在衣柜里,似乎在翻着什么东西。

整个房间到处都堆满了长得一模一样的衬衫、西裤、马甲、风衣,另人不自觉联想到难怪这人一年四季只穿同一套搭配,原来竟是如此。但令国木田感到心糙的,却绝不仅仅于此。

角落里,一只眼球状的机械产物艰难地从衣服里滚了出来。眨巴着眼,可怜兮兮地蹭到国木田的脚下,看起来好是委屈。

国木田一把捡起这只可怜的小东西,额头上的青筋几乎全部冒起。

将整个脑袋都伸入了衣柜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麻烦精本人突然惊喜地大喊:“啊,终于找到了!国木田你快看!”

国木田独步:“……什么东西?”

“太宰流独家上吊带·冬日限定——软棉棉围巾!”

太宰治兴高采烈地说。

他炫耀似的将那条红围巾抖开,左右展示过后又抬手紧紧的套上自己的脖颈:“怎么样,好看吗?是不是很适合我?”

“呀——这根围巾可是好久好久以前,忘了是谁送给我的老东西。想要从衣柜里找出来,还真是费了我好一番劲。”

国木田独步满头黑线,无语扶额:“既然是别人送的东西就好好珍惜啊……不对,你给我快去上班!委托人都已经等急了!”

“那就让他等好了。全日本只有我们几个异能力者,他也跑不到哪去。”摇了摇食指,太宰治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国木田:“即使穿越了时空,国木田君的可怜社畜思想还是没有变呢。”

他捂住脸,声音听起来有点哽咽:“做国木田君的委托人真的好幸福,有这么好的国木田君负责处理。不像我,永远都被国木田君这样暴力的揍来揍去……”

国木田独步:“……”

他严肃的推了推眼镜:“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样的行为为你带来了心理伤害。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现在对你道歉——”

“——不,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太宰治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抬起头倔强而又坚强地说:“请你现在就马上回到委托人的身边去吧,没有你,我一个人也可以!”

“我被骂没有什么,但我不想看到因为委托人生气,然后你变得不开心……”

迟疑片刻,国木田独步问道:“放你一个人真的不要紧吗?用不用我叫敦来陪着你。”

太宰治泪眼汪汪:“…谢谢你,国木田君,你真是个好人!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一个人真的可以!”

“啊对了,如果敦君要来,请顺便让他带来楼下咖啡厅的蟹肉三明治嘤嘤嘤!”

挥泪告别了那个摸不着头脑的金发身影,太宰治哼着歌重新回到了房间里。那只被国木田独步留下的浮空之眼,扭曲着身体、瞪大了瞳孔惊恐的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轻笑一声,太宰治蹲下身来对它说:“不必那么害怕,我又不会那么对待你。乖,去帮我传个话——”

“不过就是茶里茶气而已。举一反三,小姐,我难道还会输给你?”

顿了顿,他眯眼笑道:“但还十分感谢小姐每日提供的精彩日常教学。我想距离系统发布我们的下一次对决,应该时日将近。”

“——不如这次就来比比,谁才是真正的茶里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