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渔在这一两年之间已经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本身就生得眉眼如画,眼波流转,只是过去怯弱自卑,所以并不显得少年风华,但他受翰林学士教导多日,岁数也慢慢大了,又经历几番波折,气势早已改变。
身形虽没有长成青年模样,看上去仍是瘦弱的,但举止仪态已是落落大方,君子如玉,昳丽容貌被清冷气势中和,愈发让人移不开眼,要论容貌,岳渔的确是岳家最好的,连京城中能与之匹敌的也寥寥无几。
自他回来,京城内也有不少人嘀咕,都说当年的侯府小姐是跟一江湖人私奔,在他们看来,生出来的孩子也该粗鄙不已,就算有几份豪气,气质容貌也是万万不能跟京城子弟比的。结果岳渔一回来,谈吐文雅,举止大方,大大出乎他们意料,着实让人奇怪了些。
当然若是李行露在这,就能给个完美的解释。
岳渔可是原文主角之一啊!就算后来因为脑子不清醒做了许多错事,脾气秉性也不太讨人喜欢,可他的脸怎么能差呢?
只是这张脸给他带来的,或许也没有太多好事。
“祖母。”侯夫人不喜欢岳渔喊她外祖母,因此只让他喊祖父祖母,说是这样更亲近些,岳渔也没有拒绝,站在一旁给老夫人倒茶夹菜,“孙儿这是在为以后做准备呢,等日后科举再兴,我也快弱冠了,没个功名在身又如何为祖父分忧?”
侯夫人年轻时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受尽宠爱不谙世事,嫁给青安侯之后丈夫只有她一人,公婆又好相处,府中人也简单,她也没吃过苦,即使到了这个年纪,也仍保留着一份天真,听到岳渔这话,眼里也带了笑。
“怕什么,祖父在京城,还能有谁敢说你不成?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我和你祖父听着也高兴,至于科举……”侯夫人再天真也是管家多年,对朝中局势也不是不了解的,“这事莫要妄言。”
她觉得岳渔才不过十几岁,把自己当年代入了,觉得他也不知事,平日里就不太喜欢岳渔谈些功名利禄的事,只把他当小孩逗。
岳渔听出她话中之意,也就继续低声交谈,说些书中看来的乐子,逗乐了侯夫人,让她拉着自己的手笑了许久,也就放他离开了。
踏出门的那一瞬间,岳渔轻轻舒了口气,轻微的头疼让他有些烦躁,借着袖口遮掩,悄悄掐了下手心。他知道京城发生的事,也知道如今侯府已经在风口浪尖,青安侯不可能不出兵,自己是个文官,表面上还是皇上那边的人,侯爷不会让他领兵,这领兵的人,又会是谁呢?
青安侯自然不可能自己决定这么大的事,一群老臣吵了又吵,暂时定下兵部尚书之子,他也同意了,匆忙回来府安排事宜,等岳渔知道消息,老侯爷已经喊来部下进了书房。
岳渔被拦在书房外,瞧见小厮小心翼翼的模样也不生气,反而轻笑着安慰他:“无事,我等祖父就好。”
他容貌本就一绝,平日里笑的少,有时瞧着不好接近,这样一笑,美人如画,看得小厮都呆了一瞬,心想这小少爷真如天上来的人一般,听着说不定真跟当年的侯府小姐一样。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深秋夜寒,几个婆子拿了手炉来给岳渔捧着,给他披了黑金色兔毛大氅,岳渔站在树下,瞧见黄叶飘落,忽然轻笑一声,惊得丫鬟也看过来。